擎天峰巔,日子已經過去了三月,天空有雪,又是一年即將流逝。
“秦皇,我想年後的一戰也不必了,秦皇於五方部族有大恩,對成骨更有救命之恩,成骨在此恭賀秦皇一統三界,成就萬古之功!”
皇甫成骨與贏並肩而立,他的背影像極了皇甫問天,這少年脊骨被抽,已成半廢人,不過與生俱來的傲氣始終不散,此刻開口說著,眉宇間有感激存現。
“傳承了皇甫問天的記憶吧?”贏說出驢頭不對馬嘴的話,但皇甫成骨身軀明顯一顫,轉頭直視淡然眺望的贏。
“秦皇如何得知?”皇甫成骨不解,部落內的機密贏怎麼會知道,就連四方當家都不知啊。
“猜的!”贏亦轉身肯定道,眸子始終深邃,令人無法讀取真實信息。
“大哥看不透秦皇,我也看不透,確實是記憶傳承。既然話說開了,成骨想問秦皇一句,也算彌補我大哥的一個心願,三年一戰是小賭,戰後的博弈是如何博?”
皇甫成骨隻以為贏神通廣大,從別的地方打聽到皇甫部族的機密,卻沒想到贏真的是猜的。
當初皇甫問天身隕時,明顯還能再堅持幾息,但皇甫問天卻選擇提前自隕,身化光雨包裹著脊骨向皇甫成骨衝去。
這小小的異象讓贏捕捉到了,在經過與神秘老者一戰後,贏思前想後,最終想到了傳承上麵。
此刻贏開口一試,沒想到皇甫成骨快人快語,還將皇甫問天生前的疑惑說出。
贏看著有七分相似的皇甫成骨,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覺。
昔日皇甫問天遇到無法用常理解釋的事時,都會用‘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來匆匆結尾。
其中有贏提出的小賭,博弈,大賭。豪賭之言,也有贏單憑五萬烏合之眾,單憑一介孺子烏欲便要應付三年後的一戰。
這些種種,皇甫問天都用‘玩笑’來對待,其實他口中的‘玩笑’是一個個未解的迷。
遙想故人曾放出狂言,贏大婚時,他必率五方部族前去恭賀,送上最珍罕的賀禮。
而故人今身死道消,自己布置的種種後手也成為泡影,世事無常。贏在心中不得不再歎一句‘物是人非’。
“秦皇?怎麼了?”皇甫成骨看著自己一句話後,便陷入沉默的贏,不解開口,打斷了贏的緬懷。
“沒什麼,皇甫問天既已身死,你也放棄了三年之戰,博弈也不重要了,早些出發吧,日後若有難事。可來尋朕。”贏搖搖頭,不願提及。
皇甫成骨閉目,思索許久,隨後雙目睜開。頓了良久後,極其認真的說道:
“若秦皇勝,五方部族盡歸秦皇麾下,若皇甫問天勝。秦皇助皇甫問天一統南部,這是秦皇提出的博弈。我大哥雖死,但皇甫問天還活著。雖然天骨丟了,成骨非問天,但遲早有一日成骨會奪回天骨,再居問天之名,三年一戰算是秦皇勝了,成骨不才,想與秦皇博弈一番!”
皇甫成骨目中跳動著火焰,那是野心,也是仇恨,他渴望身居高位,不願皇甫之名從此沒落,而贏的博弈之法,不僅身死的皇甫問天惦念,傳承記憶後的皇甫成骨亦心動不已。
皇甫成骨想勝,想一統南部,即使最後敗了,入了贏麾下也不吃虧。
三月來,皇甫成骨已經知曉贏有逆骨之法,雖然心中驚詫不已,難以置信,但看著十三凶與烏欲,這都是活生生的例子,容不得他不信。
“想好了?”贏轉過身來,正視少年,少年的決定在贏意料之中,又在贏意料之外。
少年會選擇博弈贏想到了,但少年如此堅定,明知敗大於勝,在想通一切後果的前提下,仍舊放下傲骨,做好了折節屈膝的準備。
這兩種意思雖相同,卻不易於天地之差,前者是少年衝動下做決定,後者是少年變了,不再如以往一般毛躁,或許更能說少年老成,有了擔當!
“想好了,願與秦皇一搏!”皇甫成骨目露堅定,不卑不亢,在未輸之前,他還是一方當家,與贏平起平坐。
“嗬嗬,很好!”金光一閃而逝,贏看著麵孔尚顯稚嫩的少年,那七分像變成了十分,皇甫問天的影子正與少年重合。
“博弈之法便是,朕問你一個問題,你若允朕勝,你不允朕敗,勝敗賭注如你先前所說,如何?”
贏神色複雜卻又淡然,有認真有隨意也有調侃,各種矛盾色彩集於一張麵孔之上,但出奇的讓人覺得這句話分量很重,覺得贏並非傻子。
“秦皇請說。”皇甫成骨眉頭皺緊,這博弈之法怪異無比,就問一個問題,如果自己不同意自己便勝了,這不不是提前告訴自己得勝之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