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四哥教我!”烏欲再次起身,深躬一禮,眼神與話音都沒了調笑,很是認真。
“大勝是必須的,但不能快。因為以目前形勢來看,隻要兩軍對壘,六百萬聯軍便會當場投降,不過事出蹊蹺,任誰都會生疑,為了後續打算,所以還需造一番勢!”
李斯雙目眯起,將現今局勢講出,指出第一個關鍵點!
“如何造勢?什麼樣的‘勢’能將全軍投降的嫌疑壓下?”烏欲不解道。在他看來,直接尋南部聯軍‘收降’就是,至於蹊蹺嫌疑,任憑外界去想。
因為要做到天衣無縫,太難了!
李斯搖搖頭,一指桌椅,沾了茶水的水在幹燥的桌麵劃出一道水痕,繼而開口:
“不難,你忘了返祖峽穀的深淵了嗎?還有少蠻主留下的警告。這是最理想的收降地段,我軍可借少蠻主之勢,陳兵返祖峽穀前。之後提前埋伏大量獸禽於返祖峽穀,此點可將獸王界獸禽全部集中,困他個三天三夜,燒他個糧幹草盡!”
“大軍在什麼情況下會投降?”
李斯大致說完後,再次反問。與烏欲對視的目中浮現肯定。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無食無水無希望之下,無論再多軍隊也會投降。四哥之計,烏欲佩服!如此一來,當真天衣無縫,任誰都看不出其中蹊蹺,隻會讚我大軍用兵如神!”
烏欲蹭的起身,十分亢奮,他想破頭都想不出的答案,李斯三言兩語便指出,這讓他如何不服。
“雕蟲小技罷了,那隻是個大概而已,具體還需你操作。現在你可想起來什麼了?”李斯擺擺手,自謙道。緊接著。意味深長的問道。
“四哥是說蒙三哥月前送來的消息?糧草有毒?原來如此!可蒙三哥怎麼知道會派上用場的?莫非你們通過氣?”
烏欲疑問一個接著一個,李斯的話令他恍然大悟,又令他疑惑不已。同時心底又有寒氣升起。
照這麼說,這場大戰從始至終都在蒙恬與李斯的掌控中,甚至南部聯軍走到這一步,也完全有可能是他二人布置!
這得多大的能耐才能在悄無聲息間完成這一切?
“三哥四哥好心智,幸好咱們是自己人,否則與你二人為敵者,恐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烏欲擦去額頭冷汗,平緩了亢奮的心態。第三次躬身表示敬服。
“沒有你誇的那麼神,我與蒙將軍不過略微提起過,當時我心裏也隻有一個大概,並未全盤托出。之所以能發展到現在這種情形,一切都是見機行事。或者說是我二人的默契。”
李斯搖搖頭,並未接受這誇讚,不過李斯說出來的話,卻讓烏欲更為驚訝。
“相隔百萬裏的默契,這該是多熟啊。怪不得胡漢三那廝說,你們穿一個褲子。”烏欲心神震撼,不禁將心底的話說出,不過這話顯然有些打趣的意味。
“嗬嗬。說正事吧。勢雖已齊備,但還不能忽略最重要的一點。你可知此番立威,究竟是立誰的威,又有什麼意義?”李斯換上一盞茶水。吹一口漣漪後,抬頭問道。
“我聽大哥說過,此次是立鐵鷹軍的戰無不勝之威。立威之後便是立足。以無敵之勢滌蕩右三界,從此左右三界與邊疆連成一線,成為東部牢不可破的門戶!”
烏欲也收起閑心,麵色肅穆,鄭重道。
“我聽蒙恬說,你曾說是在立你的威?”李斯麵色不動,雙目似刀鋒一般淩厲,直盯烏欲臉頰。
“我為鐵鷹軍主將,鐵鷹軍軍威便是我的威,如此有何不可?而且現下軍中並非齊心,我需要立威!”
烏欲當仁不讓,雙目冷如冰,與李斯對視,他並不認為自己的想法是錯的。
“嗬嗬,說的沒錯。不過對一半,錯一半!”
李斯收回目光,口中隨意說道。再品一口茶後,茶盞落桌,李斯不待烏欲發問,再次說道:
“你,我,蒙恬,王翦,以及我等手下各個派係,都是以少蠻主為主。鐵鷹軍軍威是你的威不假,但立的卻是少蠻主的威!鐵鷹軍是的軍隊亦不假,可鐵鷹軍也是少蠻主麾下第一軍。”
“主威強,臣才可借威借勢,若臣威蓋主,你想造反嗎?至於軍中的不齊心,我且問你,待全軍上下心思相同,還要你這個主將何用?亦或者軍心係你一身,那少蠻主豈不是名存實亡?”
“我知道你不會接受,但你現在必須接受,日後你便會懂。就算你不聽我的話,威高蓋主,即使少蠻主能容的下你,我等日後如何待你?這是為臣之道,臣服的臣!”
李斯如刀的雙目盯向別處,口中悠悠說道。但聽在烏欲耳中,這一言一語不亞於一柄鋒刀,掀開了他的天靈蓋,將他以往的認知全部推翻。
這番言語更令烏欲雙目一黑,有些難以辨別方向。烏欲第一次發現,李斯,蒙恬,王翦三人之間的‘水’這麼深!
以至於烏欲對三人都感到一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