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贏蘇走到贏麵前,雙膝一屈,九叩首大禮行起。與父親十六年未見,然而父親初見自己時的態度卻有些冷淡,這讓他的熱情熄了一分,緊張多了幾何,使得這套禮節做的正式的不像話。
“贏蘇拜見阿爹。”九叩首落下,扶蘇再次拜見,話落。頭不抬身不起,等父親來全禮。
‘阿爹?’此刻的贏jīng神有些恍惚,一聲阿爹讓贏有種在夢中的感覺。第一次有兒子這麼稱呼自己,以往的‘父王,父皇,皇上,皇爺爺’等等再也不在。
這時,一股為人父的感覺這才滋然而生。
“贏大哥,蘇兒還跪著呢,是不是蘇兒哪裏做的不好了?”
貝兒出言提醒,同時認真的盯著贏,生怕錯過贏一個表情。贏對兒子態度太怪,不說第一句話,就此刻任由兒子長跪不起,這算怎麼一會回事。
莫非是受人挑唆?還是贏蘇做錯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
貝兒胡思亂想著,而贏蘇則繃緊身軀,好似在等待判決。
贏今rì罕見的行為非常多,此刻甩了甩頭,將扶蘇的身影暫時壓下,內心告訴自己‘贏蘇,今世長子,十六歲。’
不提贏心中所想,此刻甩頭後又一拍額頭,露出無奈之sè,同時目中有濃濃的慈愛聚積,俯身去扶贏蘇。
“嗬嗬...你看朕,這看到蘇兒了竟一時沒想過來。吾兒快起身,這十六年是朕對不住你們母子,心中怨朕麼?”
對於這個兒子贏心中有愧,當初在南部左三界時便收到了贏蘇出生的消息,可礙於大局贏難以抽身。一直以來,贏蘇在贏腦海中應該還是個嗷嗷待哺。白白胖胖的嬰兒。
今rì一見,兒子成了翩翩君子,自己錯過了什麼?兒子的童年....
“咯咯...贏大哥也有犯傻的時候啊!”貝兒掩嘴輕笑。笑聲如銀鈴一般兒。而眼神中的緊張認真則一掃而空。因為那份慈愛做不了假。
“蘇兒不敢,阿爹在南部拚殺十八年。為我東部構造前大門,一切都是為了後方的幾千萬人蠻。阿爹的大義眾生傳頌......”
贏蘇鬆了一口氣,原來問題不在自己身上。在聽到父親問自己是否怪他時,贏蘇心中一酸,一聲‘不敢’令贏蔚然一歎,直接無視了下文。
贏搖搖頭,那一聲歎息令母子二人不解。然而緊接著。贏竟彎腰探手,yù給兒子排掉膝間灰土。
“阿爹,孩兒自己.....”贏蘇心頭一動,一股對他來說很陌生的感覺湧上心頭。看著頭次蒙麵的神祗父親竟給自己拍土,贏蘇不爭氣的想要躲閃,同時淚已湧到眼眶中。
“這兒沒有外人,無需說那些官話。朕知道你心中有氣,想要什麼對朕....對為父....對阿爹說。”
贏抬頭看著宛如另一個自己般的兒子。嘴角的笑很溫馨。這種笑容今rì出現了兩次,第一次是在給烏鋅行禮時,第二次是給兒子拍土時。
贏的話令贏蘇接下來的話說不出口了,而且也不躲閃了,任由父親為自己拍去膝間灰塵。
“嗬嗬....”贏起身。貝兒在一邊傻笑,贏蘇在咬著下半唇不知想什麼。而贏笑容不減,上下仔細打量著自己兒子。
“蘇兒謝謝阿爹,給阿爹再行一禮!”
心頭那股莫名觸動越來越濃,贏蘇在父親三次改換自稱間明白了這種感覺,他叫做父愛。此時的贏蘇忘記了贏如神的光環。
贏一連三次改口,一連三次自稱,第一次給贏蘇高高在上,第二次給贏蘇心頭一動,第三次給贏蘇眼淚奪眶而出的機會。
說話間,贏蘇再次屈膝,就要再來一禮。
“你還想阿爹再為你拍一次土麼?嗬嗬,起來吧,我的長公子!”贏大袖一抬,免了兒子的禮,半開玩笑半佯怒道。贏這次自稱的‘我’,再次讓貝兒傻笑連連,令贏蘇眼淚增多。
“收收心思,整整儀容,去給阿爺行禮。然後回家!”贏看著母子二人的神態,深吸口氣,肺腑間洋溢著一種家的感覺。
“蠻主,少蠻主,萬歲萬歲萬萬歲.....”
半晌後,當贏帶著貝兒,贏蘇來到烏鋅麵前行跪禮時,烏鋅大方的接受了。而待贏一家三口起身後,道路兩旁的蠻民,以及不遠處的屬下護衛皆拜伏身軀,山呼萬歲。
“蠻主起駕回城!”
九聲鷹唳後,在一片萬歲聲中,九頭烈焰禽王撲翅展翼向鹹陽城馳去。
是夜,鹹陽城阿房宮。今rì這座燈火通明,金碧輝煌的宮堂注定不夜,它上下被紅羅綢緞牽連,大紅喜字無處不在,一名名侍女宮衛喜笑顏開,手中攥著賞酒賞錢。
能以這般大排場大婚的人除了宮殿的主人贏,再無別人!今rì,贏履行了諾言,並且大肆cāo持,揚言婚慶九天!!
鹹陽城家家張燈結彩,不少消息靈通的人家也選在今rì婚娶,這使得整個城池成了紅sè的海洋,蠻民們都希望都沾點秦皇的喜氣,將來生的兒子如贏蘇公子般英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