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以嵐半扶半撐的站起身,身後那兩個男人早已不知去向逃離現場,就連聲抱歉都不說,完全是撞得理所當然的模樣。
就算攔住他們要討一個說法,估計這也是徒勞,因為他們看一個人不爽根本不需要理由,隻能當她倒黴遇上這兩人,以後看到還是躲得遠遠的好,誰叫薄野家的男人各個陰晴不定,早上還挺正常的,晚上就跟吃了炸藥似的。
歐以嵐拾撿完掉落在樓梯上零零碎碎的東西後,就往大門口走去,雖然人還在發高燒,但對於她來說,在那三隻惡魔房間裏洗澡堪比在狼麵前洗澡,隨時都冒著生命危險。
剛才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雖然薄野妖不是愛管閑事的人,但昨晚他神不知鬼不覺的藏在大海裏,後又偷看她洗澡,已經讓她起了後怕。
“姐~”
想到此,一聲曖昧不明又拖著長音的叫喚聲傳來,歐以嵐被一堵人牆擋住了去路,男人光著膀子未著片縷,身上還有股沐浴露和海洋水的香味。
歐以嵐不抬頭看也知道是薄野妖擋著她,今天她已經比昨天晚兩個小時洗澡了,就是為了能和薄野妖遊泳的時間錯開,沒料結果冤家路窄還是碰了麵。
“姐,你怎麼才去洗澡?我在海邊都等了你兩個小時了。”
麵前的少年邊說著話,邊低頭去看歐以嵐的表情,眼裏分不清是戲謔還是在調侃,總之這個男人現在的表情就像是在誘拐良家婦女一樣。
人家歐以嵐正兒八經的一枚少女,前世沒談過戀愛沒跟男人零距離接觸過的,如今每次碰到這個妖孽,都感覺自己好像成為了他要把的妹一樣。
有時候人太成熟不太好,就會像薄野妖這樣,小小年紀還沒拿身份證就懂得太多。
“你一個人洗會不會太孤獨?要不要我陪?”
這回薄野妖都伸手勾在了她肩膀上,身上剛沐浴完濕淋淋的水珠都沒擦幹,就蹭在少女的衣服上。
歐以嵐聳了聳肩,將他擱置在肩上的手臂甩開,“才不要與狼共浴!”
說著,歐以嵐就拿著自個兒東西走遠。
這男人還真夠變態的,人家都是早晨遊泳,他還偏偏是晚上遊泳,大晚上的在海上看得到什麼?小心被鯊魚給吃掉!
歐以嵐邊踩著腳下的白沙,邊回頭往後看,生怕薄野妖又半路殺回來,不過沒料他還就這麼算了。
因為時間已經不早,所以從海灘邊上放眼望去,就看到薄野家整座別墅都熄滅燈火,薄野妖的房間則是亮了一會兒燈後就暗了,應該是回到房間後睡下了。
歐以嵐打開淋浴龍頭,原本以為會經曆再一次的冰寒地凍,加上現在她還發燒,冷水澆在身上一定會抖索幾番。
可奇怪的是,今天打開淋浴龍頭竟然會有熱水!
怎麼昨天她打開的時候就沒熱水?而且這裏也沒法燒水的,難道今天被人改造過了?就算是這樣,歐以嵐也沒能想出誰會那麼好心。
不過現在有了熱水,隻是讓她更堅定以後在這裏洗澡不怕著涼了。
月光倒映在城堡第五層樓陽台上,一個普通的陽台就有三十平方米大,薄野三兄弟的房間都是每人涵蓋一整層樓,分別:東、南、北,三個區域,基本在他們房間走一圈,就把整個層麵給兜轉了一遍。
五樓陽台上,男人斜倚在牆壁旁,一身墨黑色睡袍與暗夜消融為一體,唯有那張象牙白的臉龐顯出,黑夜隻將男人的五官雕刻的更為立體。
邤長的身影在陽台白色瓷磚地麵上拉長身影,逆光而立,身後四十五度角的弦月投放在他手裏那杯血紅的紅酒上,薄唇輕抿一口,性感中又堪比吸血鬼日記中的保羅韋斯利。
似乎男人站在這裏,已有多時的等待。
站在沙灘上洗澡,迎麵海風掠過,弦月當空,星月交輝,遠處的海上雲霧繚繞,鼻尖混雜著海水味與薄荷沐浴香,讓心情都不由自主鬆懈下來。
歐以嵐洗完這個澡身上已是熱氣騰騰,這可算是她在薄野家裏第一次洗得那麼暢快,感覺感冒都好了一大半。
歐以嵐全都洗漱完畢後,就拿著東西回薄野家,才走到大門口,就發現房門怎麼是緊閉的?
跑過去用手擰了擰門把,發現門被鎖住了打不開,她出來的時候記得可是沒關門呀!怎麼才洗了個澡門就鎖住了?
想起出門前遇到薄野妖,莫非是那個男人見她出去,就故意把門鎖上的?
真夠陰險的!
“嘭嘭嘭——”
“悅姐?你睡著了沒?能不能幫我開下門?!”
歐以嵐邊拍著門邊叫喚,聲音本就因為感冒有點發悶,這麼一喊卻是喊破喉嚨都沒反應。
薄野家大得嚇人,又是一座城堡,打開門進去都有三十米的走廊,她的聲音怎麼傳也不可能傳過三十米呀!
住在裏麵的主人,要不就是住在很裏麵,要不就是住得很高,估計就算是喊破喉嚨都不會有人幫她開門的。
自從歐以嵐進了薄野家後,就沒有給過她一把薄野家門的鑰匙,因為沒人把她當成是薄野家的人,所以也不會有人給她鑰匙來回進出。
每一次回薄野家的時候,不是跟著那三位少爺,就是大白天傭人們都在的時候,即便是以往那個歐以嵐,隻要她每一次晚回去,都是坐等在門口的,所以以前身體的主人都不敢違背那三位少爺的意思。
恍惚間,歐以嵐隔著大門聽到裏麵有兩個女人的細語聲,隻是說什麼內容聽不清楚,而後聲音就遠去,還是跑著步子離開的聲音。
如果這門是薄野妖鎖上的話,那怎麼會現在再冒出兩個女人呢?盡管隔著房門,這兩個女人說話依舊是小心翼翼怕被聽到的樣子,離她們最近的人就是歐以嵐,那擺明了是不想讓歐以嵐聽到,並且前麵她在叫喚時,她們也沒意思開門,那就說明鎖門的人是兩個薄野家的傭人,
傭人是不會有那麼大的膽子,即便是周悅這樣管家級別的,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膽子。
歐以嵐雖然十多年在薄野家不受待見,被三位少爺們時常欺辱,可還不至於淪落到傭人都能騎到她頭上的地步,所以這幕後必然是有人指使她們這麼做的。
這麼一想,腦子也不用轉就能知道是誰指使了。
那三隻惡魔如果真要鎖她在門外,以前就能這麼做了,機會多得很,為什麼偏偏會在耿雲回來的這個時候?
那女人也不過就是看不慣她,沒事就想整她,所以才不停對著她耍手段,估計隻要有耿雲在的一天,以後的日子免不了明裏暗裏都要跟她鬥。
耿雲又是那幾隻惡魔的母親,就算是她不對,他們也會更向著她,就像誰辦事不向著自己母親?就算自己親人做錯事,也會無條件的向著自己親人一樣的道理。
“轟隆隆——”
“嘩啦——”一聲。
雷聲與雨聲似乎太不會選場合了點,明明剛才看到的還是月朗清風的天氣,如今轉眼間就下起雨來,這算是天助耿雲也?
不過歐以嵐相信,就算如今沒有下雨,頭頂上也一定會有一盆水倒在她身上。
因為耿雲把她關在外麵的目的,應該不是隻讓她坐在門口等一晚上那樣簡單吧?
事實也如歐以嵐所料,就在她等在樓下的時候,二樓還真有幾個女傭忙活著在臉盆裏注水,但見外麵下雨了,這水似乎潑不潑都沒差。
要說天氣,耿雲還就真沒看過天氣預報,或許是春夏交季的季節,所以下雨天時常會有,雷陣雨總是一陣一陣的,時間不短,但足矣讓人在數秒中變成落湯雞。
歐以嵐就連拿著浴巾蓋在頭頂上的意思都沒有,反正都會透,就算擋也隻是擋一時半會兒而已。
歐以嵐從薄野家大門口的方位,一直走到自己陽台處的方位,因為她住在二樓,所以歐以嵐打算從這裏爬進自己房間裏。
畢竟就算等雨停了,她還是得坐等在門口一個晚上,她才不要那麼落魄哪!
女人應當自強!
以前那個歐以嵐早死了,她現在才是真正的歐以嵐。
同樣,站在五樓陽台處的男人有些驚愕,因為剛才大門在東麵,而他所站的陽台處是南麵,兩麵互看不到對方,所以並不知道歐以嵐到現在還沒回房。
外頭下那麼大雨,這丫頭是在做什麼?
直見歐以嵐拿著換洗的衣服和褲子打成結,綁成了長長的一條,然後沿著陽台處最近的那顆大樹爬了上去。
不得不說這個丫頭的膽量比以前大得多,從前那個歐以嵐別說是爬樹,稍微嚇唬嚇唬她就會哭,如今這個少女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單會動手打架進警察局了,還會拿杯子砸耿雲了,總之膽子與日俱增。
更為誇張的是,歐以嵐爬上了樹的最頂端,卻還是差陽台兩米左右遠的距離,便拿著手裏事先綁在一起的衣褲甩了過去,被雨淋濕的衣褲一同勾在陽台的欄杆上,繞了幾圈。
不虧是訓練過的,一發就中。
站在樓上的薄野禦天看得有些驚愕,像是沒料到少女手法那麼精準,即便是學校裏培訓的,也不可能一時半會兒練成這樣,這是巧合?
歐以嵐拉住了用衣褲綁成的繩子,沿著大叔上的樹枝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踩下去。
樹枝後根還算粗狂,畢竟種植在薄島上的花草樹木都不會差,可以說每樣東西都是精挑細選而來的,所以走在前麵還算牢固。
接著再走幾步,越是往前就越危險,通暢樹木的枝頭粗細程度不會相差甚大,可這顆也不知是哪裏運來的樹木,好看歸好看,後粗前細的,可走到前麵就感覺這根樹枝都要被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