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一年多,再見麵還給我裝模作樣不認識,歐以嵐你現在的膽子可不小!”
見她不看自己,薄野淩幹脆伸手將她的下頷扳轉過來,那利落狠力的動作,簡直就像是要把她的頭給扭轉乾坤了,逼得她不得不連著身子也一塊轉向這隻惡魔與他對視。
“怎麼?不講話了?你不是很會裝嗎!”
此時的薄野淩,形同夜裏出沒的撒旦,眼裏布滿了被欺騙的敵意。
雖然歐以嵐是有幾分懼意,但也不甘示弱,倏然使力將他擒捏在下頷上的手揮開,“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是歐以嵐?我壓根就不想見到你!更不想和你有半分關係!現在站在這裏和你說話,我都覺得是一種痛苦!”
此話一出,不但沒讓薄野淩收斂起怒意,反而更甚。
即便這樣的距離,歐以嵐竟還能聽到他放在口袋兩邊的手緊握成拳,那陣勢……莫非這男人想打她不成?
以前他們倆不是沒交過手,可惜次次都敗在他手裏,絕非是他的對手。
正當以為薄野淩下一秒就會給自己一拳時,他反倒不怒而笑,“好,歐以嵐你有種!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嗎!我把中國都翻遍了都沒找到你,你現在居然還和我說這種話!”
他修長的手指往她額頭上重重戳了幾下,使得她的腦袋也被點的左右搖晃。
“痛苦是吧!嗬……”今晚的天空格外墨黑,點點星光也不見,便顯得這個男人的臉色愈加暗沉,以及是不是有那麼一絲失落從他眼中一閃而過。
“歐以嵐,你以後都是我薄野淩的情人,這或許要讓你痛苦一輩子了!”他字字沉重,像是想用話語戳戳她現在的銳氣,讓她有那麼半分的不快。
歐以嵐偏生就是那種越挫越勇的人,也不甘示弱還嘴,道:“等我找到朵朵以後,你認為我還會做你多久的情人?”
“既然你這樣提醒我,你覺得我這輩子還會讓你見到朵朵嗎?”這男人從來不服輸,就連嘴皮子上的話都是如此,十足的大男子主義!
“你要是敢,我也敢再從你眼皮底下消失一次!”語畢,歐以嵐就氣衝衝的往樓上走。
“那我現在就得時刻看好你了!以免你再消失一次!”結果,薄野淩跟著她一起上樓進去。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有時候真的是既霸道,又自說自話!
一進她家裏,就跟主人似的開始這裏翻翻那裏翻翻,不滿意的竟然還要隨手扔在地上!或者是垃圾桶裏!
而不滿意的東西比如是……三點式情趣內衣,吊帶襪,A片等等……
這點,實在封建的可以!
歐以嵐實在沒性子和他磨,從良辰一夜出來現在都已經淩晨三點多了,她再不睡覺就要暈了。
“薄野淩你給我立刻出去!這是我家裏!我現在要睡覺!”歐以嵐指著門口命令。
這男人不但不走,反而賴到她床上,“正好我現在也很困,也想睡覺,身為我的情人,今晚就給我好好伺候著!”
歐以嵐伸手想把他拽下床,自己卻被他攬入懷裏,整個人被反壓在下。
“明天跟我回中國!”他口吻頗為命令,這是他的習慣,不管對誰都是這樣。
歐以嵐掙了掙,“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雇主在哪,情人就得在哪!這是命令!而且,朵朵昨天就被我送去了中國!”
“……”單憑他最後一句,歐以嵐放棄掙紮,隻能先去中國才行。
礙於兩人現在靠得太近,尤其還和這個男人靠那麼近,更讓她覺得反感,推了推壓在身上的男人,“起來,我要去洗澡睡覺。”
“我不介意你不洗澡。”薄野淩像一灘水一樣壓在她身上不動。
隨後,他偏過頭伸手去拉扯歐以嵐眼睛上的假睫毛,“倒是介意你化得更鬼一樣去勾癮男人。”
說著,他就把那兩片假睫毛給拉扯掉。
都說男人在愛一個女人時,十分介意她濃妝豔抹,生怕吸引到別的男人眼球,可薄野淩……
她才不會相信這個男人會愛上自己哪!
何況,當年那三隻惡魔無論在任何事上都和她過不去,又怎麼可能涉及到愛這個字?沒想殺自己就已經不錯了。
才一個走神,整個人就被薄野淩抱進了浴室,扔入長形的浴缸中。
接著,他又自說自話脫去身上的衣服,硬是要擠入這個隻能容納一個人的浴缸,這樣一擠,顯得他們兩人空間距離越小。
薄野淩的皮膚並沒軍人的古銅色,或許是因為流著白種人的血液,所以皮膚都是白色的,除了臉上經常會曬太陽,但還未掩去白人的肌膚。
“薄野淩你走!我才不要和你一起洗澡!”她伸手推著他結實的胸膛,硬朗的身板不但沒半點變動,反而還將她身上的衣服也一並三兩下拉扯退去。
這點讓歐以嵐更加心驚,想到當年她被這三隻惡魔強要的場麵,整個人心裏都怕得發毛,不禁連身子都跟著抖索了兩下,那樣的場麵她不想再重複第二次!
“很冷?”薄野淩一隻手邊擁著她,另一隻手邊打開水龍頭放著熱水。
沒半晌,兩人身子都濕淋淋的浸泡在水裏。
“啪——”
猝不及防,歐以嵐伸手就一巴掌打在他臉上,幹脆利落的聲音仿佛沒有半分遲疑,就連他的皮膚都跟著微微泛紅。
薄野淩完全沒料到如此,從小到大別說沒人敢打他,更別說一個女人給了他一巴掌,鷹眸裏頓時充滿著疑惑和怒意,“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對曾經強報過我的男人我有什麼不敢?”她實在提不起興致和這個男人做那些事。
不過因這句話,薄野淩方才眼底的怒意徐徐消散不見,反而出聲道:“那件事你還記著?”
“我該忘記嗎?忘記你們從前是怎麼對我的?然後再對你們笑臉相迎?這就是你們想看到的?”歐以嵐垂眸不將眼裏的悲傷輕而易舉顯露。
這一年多來,她從來都沒和任何人提過這件事,卻在心裏一直記著這件事。
已經數不清有多少個夜晚,她因這場痛苦的回憶醒來,又在她墮落沉淪在良辰一夜時,她的心甘和情願多多少少因為他們,又在她拒絕亞森時,知道他們彼此之間的不平等。
從那場回憶開始後,她就知道,這輩子她注定永遠孤獨的活著。
“對不起。”耳邊傳來男人沉穩的抱歉聲,有些真切,但從他嘴裏說出有顯得不那麼真實。
歐以嵐抬眸迎上他灼灼的目光,那雙鷹眸在此時卸下了淩然與驕傲,似乎還真有那麼一絲抱歉的意味存在。
不過更可笑的是,他的眼裏還有著憐惜?
她試圖反複看了幾次,這個男人眼裏的確有這樣的情感存在,這讓她覺得愈發可笑。
一個傷害過你的人,時隔一段時間後,再用一種憐惜的眼神來看你,這是什麼滋味?
歐以嵐現在最為清楚,這樣的滋味讓她覺得自己像是個供人玩的玩具,高興時哄著,不高興時丟在一旁。
薄野淩見她一直看著自己不做聲,心知她並沒原諒自己,環在她腰上的手緊了緊,在原本就空間狹窄的地方,顯得兩人肌膚更為親近。
“是因為那件事,所以你才去的良辰一夜嗎?”他目光心疼的看著她,這是歐以嵐見到從這樣剛毅的他眼裏,第一次融合著這種眼神。
她不知道該不該點頭,隻不作聲。
她的無動於衷讓薄野淩認為她在默認,跟著心裏起了更多內疚,“對不起,以後我好好對你,再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第二次。”
這回,歐以嵐幹脆將可笑的神情掛在嘴邊,“我不需要你的憐惜,收起你那副偽裝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