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兒休沐,隻是陪藍兒出來逛街的,遇到九小姐也是偶然,何來什麼吩咐呢?”秦秋元聽到喜清歡的話再次失笑,“之前在京都時,聽劉三爺說起過四喜齋的事兒,雲兄對九小姐也是一貫的推崇,我和藍兒聽得多了,對九小姐的印象便深了,難得有機會來此地辦差,自然是想與九小姐結識一番的,隻是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成為九小姐的朋友?”
“你是朝廷官員,我乃一介布衣,豈敢高攀。”喜清歡淡淡的接了一句,她留意到一邊的問藍一直在打量她,便看了過去,再次接觸到問藍善意的笑容,她不由愣了一下,藍兒?問藍?江藍兒?
不過,喜清歡很快就把這個想法拋開了,她覺得不可能,秦氏那麼狠心的想要斬草除根,怎麼可能把江藍兒留在自己親生兒子身邊?還把人養得這麼好?一定是她太想幫江洛找回妹妹,才見誰叫藍兒便覺得誰像江洛的妹妹了。
“此番接下征糧的差使,也是迫於無奈,不過,能為朝廷盡一份力,也是我的榮幸。”秦秋元苦笑,他完全感覺得到喜清歡對他的反感,他知道,這一定又是因為他姓秦才會這樣,“九小姐的家人都在前方,想來也能體諒我的這份苦心,如今幾萬大軍在前方浴血奮戰,若是糧草供不上,其後果,我想都不敢想,所以,隻能硬著頭皮挨家挨戶的求了,隻是沒想到,來這兒數天,除了九小姐命人送來的兩擔糧,餘下的還不足十擔,唉,區區十幾擔,隻怕連路上押運糧草的兵士都不夠供了。”
果然是為了糧草。喜清歡扯出一抹笑,說道:“大人一番苦心,我自是能理解的,隻是,之前我爹他們出征,無糧無銀無兵,沒辦法,隻好靠自家強撐著準備了,因此,我家的糧草都被我爹他們帶走了,餘下的也不過是家中所有人一年的嚼用,大人總不會讓我把餘糧全繳出去,讓家裏人吃糠咽菜吧?”
“那自是不能。”秦秋元似乎並不意外她的這番說辭,繼續說道,“我初到南林,對這邊也是人生地不熟的,無奈隻好求助九小姐了,無論是青石鎮還是南林鎮,九小姐的人緣比我廣,說的話自然比我有份量,還請九小姐能支援一二,幫我出出主意。”
“秦大人,這個忙,我還真幫不上。”喜清歡果斷拒絕,笑話,秦家征糧,很有可能是為了龔斷糧草,她給秦家幫忙?好讓秦家人去害她的家人嗎?那天秦氏的話可還是曆曆在耳的,想到這兒,喜清歡收斂了笑站了起來,“秦大人,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告辭了。”
說罷頭也不回的走了。
出了茶樓,喜清歡才回頭看了看那茶樓的二樓,皺了皺眉,不管這秦秋元出於什麼目的,這個忙,她都不可能幫,不看別的,就看他的親生爹娘做的什麼事兒,她也不能與之為伍不是?
至於那個問藍,能在秦家當婢子,肯定不會是江洛的妹妹了,當初出事的時候,江藍兒應該也有八九歲了,難道會不知道秦氏是害死她母親的人嗎?既然知道,怎麼可能還這樣開心的待在秦秋元身邊?
搖了搖頭,喜清歡也沒了逛下去的興致,直接回了車馬行,也正因為她的這番推斷,她甚至連打聽一下問藍的念頭也打消得一幹二淨。
第二天,喜清歡和劉君華早早的坐了車馬行的船前往青石鎮,同行的還有阿虎等六人。
來到久違的東臨渡,喜清歡頗有些感慨,埠邊小屋還在,老人卻不見蹤影,這會兒在渡邊跑來跑去的卻是個中年人,喜清歡不由多看了幾眼。
“之前那位老人家半年前便過世了,現在接手的是他的侄子。”劉君華居然無所不知,順著喜清歡的目光便解答了她的疑惑。
“……”喜清歡也忍不住傷感,往來東臨渡那麼多次,早和那位老人家混得極熟了,沒想到他竟過世了。
“走吧。”劉君華拍拍喜清歡的肩,每個人都會有生老病死,那位老人家也算是壽終正寢,並沒有太多遺憾。
一行人先到客棧安頓了下來,劉君華便興致勃勃的提出要去看四喜齋,喜清歡也想瞧瞧那邊的情況,便答應了,讓阿虎幾人自行安排,喜清歡和劉君華上了街。
順著路,先到了四喜齋布藝鋪,鋪子裏的夥計都是生麵孔,看到兩人進去還以為是客人,熱情的上前打招呼,劉君華頗有興致的和夥計侃了半天,還真買下了幾套新穎的布藝,看得喜清歡在邊上又是好笑又是無奈。
鋪子裏的生意似乎挺好,隻這一會兒的功夫,便來了幾拔客人,訂下了幾筆大單子,幾個夥計雖然忙,卻也忙得井井有條。
喜清歡見周掌櫃並沒有在鋪子裏,也沒打算讓夥計們去尋,帶著劉君華去往四喜齋。
四喜齋的風格還是和以前一樣,並沒有變化太多,隻是鋪子裏放的東西卻是滿滿的,周掌櫃坐在櫃台裏麵,三個夥計招呼客人的招呼客人,打掃的打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