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娥,你問吧。”宋城輕輕地蘇慕娥說,憑借著身高的優勢,將她籠罩在他的保護圈內,目光威嚴地掃過病房裏的每一個人。
他突然爆發的氣場,帶著令人無比安心的力量,蘇慕娥深呼吸了一下,重新走向這裏麵年資看起來最久的醫生麵前,嚴肅了語氣,問他:“你們是在做什麼?要把病人送到哪裏?請如實告知我。”
“否則,我馬上就報警處理!我提醒你們,這個病人是具有國際影響力的演員,你們最好不要用敷衍的態度對待他。”
“這位女士,他的情況變得很危急,我們治不好他,如果你們不希望他被請出醫院,那麼就請為他轉院吧。”紅頭發藍眼睛的法國醫生解釋著,目光卻沒有看蘇慕娥,語氣中透著一股莫名的傲慢。
病床上的陸痕,臉色漲紅,神情痛苦,蘇慕娥和宋城互相看了看,一時不能確定,這家醫院是真的無法救治,還是治錯了,讓陸痕的病情加重,想要推卸責任。
突然,蘇慕娥想起了丹尼爾,立即給他打電話詢問。
丹尼爾在電話中聽到醫院的名字,聲音都緊張地變了。
“快從那裏離開,不要和那裏糾纏。那是一家非常不負責任的私立醫院,就算是國際巨星,也曾在那裏吃過虧,馬上去聖·安東尼醫院,那裏一定會治好的。”
他說著,也準備過來幫忙。
蘇慕娥和宋城權衡了一下,立即按照丹尼爾說的做,雇傭了一輛附近的麵包車,帶著陸痕和陸痕的助理,直奔聖·安東尼醫院。
到了那裏之後,陸痕立即被再度推進了急救室。
蘇慕娥在等候區來回的踱步,她的心焦躁不安。
她就是控製不住的擔心他,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十多年照顧他,擔心他,愛著他的習慣,還是恨壓不住愛?
宋城默默的看著她,很擔心很擔心,他想伸手去抓住她,抓住她的手,告訴她沒事,可是……
她驚慌躲開了。
半空之中,那麼尷尬。
蘇慕娥突然覺得自己可笑又卑鄙。
她明明剛剛還因為一個擁抱,想抓住他,可是轉眼,因為另一個男人就躲開他了。
就在剛剛,她打消了抓住他的念頭。
她突然覺得自己很自私,想逃離掉悲慘的命運,上一輩子連累了他還不夠,這一輩子還想貪心的抓住他。
若是她不能斬斷對過去的執念,若是她還無法忘卻那段十多年的長跑,若是她並不能將一顆完整的心交給他,那麼她有什麼資格去貪慕他溫暖的擁抱?
難道像前世一樣,遮住眼睛,遮住耳朵,像個無知的孩子一樣由著他費盡心思的哄自己,看著他將自尊碾碎在塵埃裏,看著他在生命的最後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護她周全?
“對不去……”
此時此刻,除了這三個字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看著她的目光逐漸暗淡無光,心仿佛被密密麻麻的銀絲裹纏,收緊,滴落一滴一滴的鮮血。
一個半小時之後,門開了。
高高瘦瘦的主治醫師出來,蘇慕娥、宋城、陸痕的助理和後趕到的丹尼爾,一起迎了上去。
摘下口罩的瞬間,主治醫師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對他們說:“你們的朋友脫離危險了,放心吧。”
“醫生,可以告訴我們,他的病情突然加重那麼多的原因嗎?”蘇慕娥凝視醫生的雙眼,認真地請求。
“按照化驗的結果,我的推斷是,之前的醫院開了大劑量的退燒藥,破壞了肌體的免疫環境,卻沒有對肺部炎症做出及時而正確的處置,所以導致患者情況突然好轉,又突然加重。”
“不過……”醫生有點無奈地補充:“這隻是我的推測,如果你們你想要據此將對方醫院訴上法庭,並沒有有效的直接證據,能夠證明他們救治不力。”
“是的,那家醫院很狡猾,雖然官司纏身,但是總是有辦法逃脫製裁。”丹尼爾歎了一口氣,抱歉地看著蘇慕娥三人:“很抱歉,我們這裏有一家如此沒有道德的醫院,身為一個法國人,我感到非常抱歉和慚愧!”
“別這麼說,救了陸痕的也是法國人。”蘇慕娥輕輕拍了拍丹尼爾的肩,安慰了一句。
陸痕隨即被送往病房,護士詳盡交代了留院觀察期間,陸痕與陪護人員需要注意的事項,才離開。
蘇慕娥和丹尼爾以及陸痕的助理商量了一下,暫時由丹尼爾在這裏幫忙,她和宋城先行離開,稍晚再過來換班。
聖安東尼醫院,與之前的私立醫院,同在12區,在醫院不遠處,就是著名的巴士底歌劇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