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回家!
幾乎是瞬間這個想法跑出來,不是衝動,不是意氣用事,她就是想回家。父親管她,是應該的,家裏人對她呼來喝去也是應該的,因為他們是她的家人,都比她長,使喚她也是應該的,沒有什麼不對。而沈祭梵,他憑什麼這麼管著她?
就算,那樣的關係也不應該,她已經很聽話了,是他太過分,不是她的錯。
安以然一想起要回家,心裏一酸,眼淚又奪眶而出,紅紅的,趕緊伸手擦得幹幹淨淨,然後走出去。不看沈祭梵,也不挨著他坐,閣了兩張椅子,低著頭拿著果凍不停的往嘴裏送,嚼都不嚼直接吞,就跟自己賭氣似地。
沈祭梵冷眼看著,不出聲,安以然中間又吐了一次,剩下的吃完了,二十幾個半掌大小的果凍,全從她食道裏走了一圈,然後貢獻給馬桶。
沈祭梵那做法,就跟煉製毒藥的藥師一樣,先把人給毒了,看人痛苦得死去活來活來死去後再給人解藥,何苦呢這。
“過來。”沈祭梵在安以然再次從衛生間出來是,沉著臉說。
安以然在他身前三步處站著,咬著唇,倔強的看著他。沈祭梵擰眉,伸手一把將她拖近身邊,箍著她的腰,低聲問:“還難受?”
安以然嘴巴一撇,臉轉向別處,她都傷心死了,不願意跟他說話。可越是這樣的時候,最讓她傷心的人一靠近,那平複的委屈就會無限擴大,再擴大。
他語氣一軟,她就更委屈了,眼眶一紅,眼淚順著臉滾下來。沈祭梵伸手板正她的臉,順手擦去臉上的淚,說:“事兒都完了還哭?哪來那麼的淚?”
安以然脫口而出:“沈祭梵,我討厭死你了,你別跟我說話!”
沈祭梵想,既然都這麼說了,他勢必還得讓她討厭得更深一層:“今晚的事知道錯了沒有?以後還敢不敢亂說話?”
安以然唇際微微顫抖,眼瞼一開一合,眼淚快速掉落,撲進他懷裏哽咽大哭出聲:“我都已經吃完了,你還要怎麼樣啊?你太過分了,沈祭梵你太過分了!”
“還沒認錯呢,認錯,嗯?認錯,保證以後不再犯,今晚上這事就徹底結束,嗯?”沈祭梵抬起她滿臉是淚的臉半分不容商量的說。
“沈祭梵,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安姑娘從來不說“恨”的人,現在看來是真的傷心透了。
她要往他懷裏鑽,沈祭梵就不讓,伸手把她拽出來,一手卡在她脖子上,一手箍在她腰上。安以然不停的哽咽,不說,沈祭梵手上同時用力,安以然痛得臉色都白了,要掙紮推開他,可她越掙紮他就卡得越重。
“對不起,我錯了,我保證以後一定不這樣!”幾乎是喊出來的,沈祭梵手上一鬆,安以然直接撲他懷裏哭得撕心裂肺。
屋裏的下人嚇得一驚,有些都睡下了,都立馬坐起來,不安的猜測:“先生是不是動手打小姐了?怎麼哭得這麼厲害?”
李嬸兒、雲嬸兒坐不住,愣是提了膽子開門輕手輕腳的走出去,在餐廳外的磨砂玻璃旁邊站住,往裏麵偷望。兩人看了一眼,趕緊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