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安以鎳眼裏似乎就是說幾句話的事,答應不答應看對方。可說這話的事不是自己在說,誰也體會不到裏麵的難處,本是已經交惡,老死不相往來的人,這忽然讓開口再求人,這能不為難麼?
謝豪倒是有耐心,等著她開口。安以然是做足了早死早超生的準備,把話說了,她說這話大多還是針對謝豪,大概意思就是安以欣如今這樣他脫不了關係,順帶指責他當初為推卸責任時說謊。
安以然一出聲就有些管不住自己的情緒,本來早早打好的腹稿該說什麼該怎麼說都想得好好的,可一開口就完全偏移了設定的道,所以弄得氣氛有些僵冷。
謝豪盯著安以然的有些焦急懊惱的眼睛,盯了好一會兒,才輕輕笑起來。咖啡匙子在杯裏輕而緩的攪動著,低聲道:“然然,你希望我幫她?”
安以然翻了下白眼,“我就是為這個來找你的,謝豪我知道這事會讓你為難,你有你的立場我理解,答不答應幫忙你給句話吧。”
“我答應,但是,我有條件。”謝豪依然輕輕攪動著杯裏的咖啡,咖啡的香氣一陣一陣飄散在空氣中,漸漸消失。謝豪攪動了幾下,鬆開手,雙手交握,手臂靠在桌沿,看向安以然問道:“如果你能答應每周五晚上陪我吃飯,我就答應。”
安以然擰起眉來看他,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心裏快速的衡量吃頓飯和他答應配合安以欣的治療,值不值得,出聲問:“為什麼?”
她可不相信他對她還餘情未了,她不相信自己有那麼大魅力。他對她有心,當初會毅然決然拋棄她跟安以欣訂婚?之後再一次次冷麵對她?
“可能是現在什麼都有了,所以開始懷念當初在學校裏跟你在一起的時候,都說在學生時代的愛情是最珍貴最值得保留的,這話不假。然然,我沒別的意思,就想借著這個機會追憶過去失去的美好。我知道你有你的生活,你過得很好,我也放心了。我們如今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我不會再打擾你而打亂我自己的安排。”
謝豪聲音有些低,有些淡,聽起來略顯傷感,就像麵前已經轉涼的咖啡一樣。
到底這個曾經他牽手都會臉紅的乖女孩不再屬於他了,他永遠都記得初見她那刹那的心跳。她是大一新生,他是接她進校的學長,她的行李就一隻小小的箱子,被她拖著一個人孤零零的走進校門,沒有親人送她,身邊也沒有朋友。臉上帶著恬靜淡然的笑容,眼睛清澈得如一汪清泉。他走過去伸手強行搶了她的箱子,她當時有一瞬的驚慌,在看到他身上掛的學生會牌子後對他笑了。
“謝謝,我自己可以的。”這是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很輕,很軟。一直如羽毛般輕輕拂過他的心底,融化了他冷漠的心。
這句話,往後對他說了一年。因為他開始追求她,沒有猛烈的攻勢,沒有多餘的花招,每天等在她宿舍樓外,看她抱了太多的書強行搶過來,送她到教室,然後一聲不響的離開。他學的建築工程,她學的動漫,都在設計係。那時候幾乎全係各年級的人都知道他在追求她,可她還是不知道,因為他沒戳破那層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