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是傻了,隻是腦子被下了遲鈍劑,強行擄走了屬於她的思想。就像酒精能麻痹人的小腦,令人在酒醉當下大腦當機一般。她的腦子一直被藥物控製著,行動和反應都慢。很多時候因為太慢,而拿在手裏的東西都忘了要做什麼。
安以然爬起來,在床邊坐了好久。目光呆滯的望著玻璃,外麵每隔一會兒都會敲響。安以然總算又想起來了,下床走過去。
“嘿,姐姐,聽得到我說話嗎?”是個少年的聲音。
安以然被忽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停頓了下才急急退後。大而無神的眼珠子直直望著上麵,似乎應該思考什麼,可腦中空空如也,什麼都不知道。望著就傻望著,站了好久,外麵的少年再敲響玻璃,低聲道:“姐姐,安安?你還記得你是誰嗎?你還能說話嗎?我不是壞人,你按下窗戶下麵的按鍵,打開窗子,聽我說話可以嗎?”
外麵的少年姿勢極為艱難,他就一隻腳踮在一條寬不足五公分的凸起牆體上,一手緊緊抱著牆柱,另一手用樹枝戳著敲玻璃。因為玻璃外麵加了防護鐵攔,鐵柱上通了電和警報,他隻能用樹枝小心的從中間穿過去,戳著排氣窗。
而少年身後就是驚濤駭浪,好在他已經在這島上住了好幾年,對這裏險峻的地理環境已經不那麼陌生和害怕。身形小的原因,動作極為敏捷和幹練。
安以然下意識的照做了,但為什麼這麼做,她也不知道。
氣窗打開了,少年的臉出現在了外麵。少年往上爬了些,整張臉也露了出來。臉上掛著極其燦爛的笑容,費力的伸手,對著安以然打招呼:“你好,安安,我叫西格,我們見過的,在婭赫伯爵公壽宴上,你記得嗎?”
安以然木訥的望著上麵出現的一張極其年輕的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西格歎氣,她那樣子無疑是記不得了。一直被藥物控製著,意誌力再強的人,也早扛不住了。他當年是“病”了後才被送來的,所以免去了來這裏的人第一道痛苦。再正常的人,少則半個月,多則一個月,都會順利的成為這裏的病人。西格見過很多被送來的女人和男人,藥物控製不了的直接綁大石頭扔進海裏。
所以西格擔心安以然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可千萬不要倔強著不肯低頭,這裏麵死一兩個人再正常不過。鬧事的下場就是死,這裏人都是一樣的身份,沒有誰比誰尊貴。安以然雖然看似柔弱,卻是硬骨頭,他就怕她不肯屈服,而被先處置了。
“你不記得了呀,”西格又歎了聲,他也不知道她不記得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頓了頓,又仰起燦爛的笑容,再道:“不記得沒關係,我們重新認識,我叫西格。”
安以然動了動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外麵西格接話說:“你叫安安,對了,你的丈夫,艾瑞斯·婭赫,記住這個名字,無論什麼時候,你都不能忘記。”
婭赫公爵是西格的偶像,他心目中最最敬仰與崇敬的天神。安以然被送來的時候,西格仿佛聽到了他的天神在召喚,所以,他是奉命來守護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