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是這樣,這可以是任何一個男人可以有的情緒,獨獨不能是沈爺。
魏崢目光撤開了,他總算明白了伯爵夫人的擔憂。看到這樣的爺,他們心裏的不是心疼,而是一種危險蒞臨的緊張。爺是他們的一切,是婭赫家族的神。一個家族的核心力量泯滅,滅亡的日子就不遠了。
伯爵夫人是站在所有人之外看事情,所以她的危機意識更強烈。
“爺,已經淩晨三點了。”魏崢久久才出聲道,安姑娘的事,他不敢說任何話,無論說什麼,隨便一句,都能引起爺的猜疑。所以他,或者他們,都避開不說。
沈祭梵轉身進了房間,他也是人啊。怎麼,他坐上這個位置後就必須要將所有血淚吞下去?原來這麼多年來,能說說話的人,隻有小東西。
魏崢在門外站了會兒,心裏也不好受。人的承受能力再強,那也有極限,爺是比他們強了不少,可到底,也控製了這麼久。他很想再靠近爺一步,想分擔幾分痛苦。可他……魏崢歎息,轉身走近了另一邊,隱退在暗處。
顧問在側邊站著,魏崢當做沒看到。顧問到底不如魏崢能忍,憋了這麼久,他必須說出來。在魏崢身側停下,頓了頓,出聲道:“安小姐出事的那天,爺讓我去徹查此事……”魏崢側目看向顧問,顧問微微避開了魏崢陰冷的目光,繼續道:“我見了夫人。”
正準備離開公爵府的時候,莎爾姐姐就將他攔住,去見了伯爵夫人。顧問不得不聽取夫人的提議,爺是做大事的人,他是婭赫家族家主的不二人選,他們是最不願看到家主易主的人。安姑娘再好,也隻是個女人,如果再留在沈爺身邊,她隻會毀了爺。伯爵夫人再手段用盡,目的也都是為了爺。
再者,伯爵夫人答應留下安姑娘的性命,三年大選後會讓她回來。所以的一切都為爺準備好了,他們不得不按章辦事,安姑娘,就隻能暫時委屈她。
魏崢看著顧問,這才是顧問為什麼這大半年來一直不敢單獨麵對爺的原因。
“是,夫人一手安排的。”顧問最後道,“但安小姐被夫人關在了什麼地方,我並不知道。派人查了很久,也沒有結果。”
同樣的,信息終端後就把人撤了回來。畢竟他不敢大張旗鼓的找人,怕沈爺的親衛發現,所以都是私底下進行。找到安以然也不是想送回來,隻是怕伯爵夫人怠慢安姑娘,要是他們的話,會送安以然去個山水如畫的地方生活幾年,保證她過得開心。但是沒找到人,顧問私下也問過夫人幾次,但終究無果。
而且他現在還被夫人威脅,這事情萬一走漏出去,最終責任在他。畢竟當初一手資料是經他確認的,沈爺是信任他,才沒懷疑真假。
別人不知道爺心裏的痛和苦,他們在身邊的人知道。事發當下,爺每天忙碌得連水都不喝,就是不願空閑下來想起安姑娘。身體疲勞過度,幾度都是被藥水吊著。可沈爺卻一聲沒哼,一句話也沒提過,就壓在心裏難受著,由著痛苦煎熬自己。到底是他們跟了十多年的主人,爺痛苦,他們能好受?
可顧問如今,是跟伯爵夫人綁在了同一條船上。賊船上了容易,下去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