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然脫了鞋子,一個人踩著台階先走了。後麵兩人都站著,張書桐看著落寞的安以然,看向孫烙,歎了口氣,低聲道:“其實,她已經很不容易了。壓抑了這麼久,昨晚才真正爆發出來。這裏,可能有著她自己的回憶。那種拚命想挽回當初感情卻隻能眼睜睜看著時光帶走而無能為力的感覺,真的很痛苦。我們不是她,理解不了。”
他一個男人在失戀之後尚且不能做到瀟灑的轉身,何況那樣一個柔弱的女人?丈夫在她心裏,就是天和地了,是她的一切,失去了,那種切膚之痛,沒人能懂。
孫烙也歎息,當初在失去她的時候,那是怎樣的生不如死,他很清楚。她如今,怕也是正如他當初那般吧。悠悠的出聲:“倘若我們陪著她傷心,附和著她的心情,隻怕她一輩子都走不出前一個婚姻給她的痛苦和傷心。人的感情就是這樣,越在意,越放不下,就越難受。她還沒有放下,等時間久了,再痛的傷,再深的感情,都會淡去。”
孫烙這話,倒像是在說他自己,頓了頓,再道:“她現在刻意避開不提,並不是好事。她有多怕碰觸曾經,她心裏就還有多在乎。要嘛,學會不去在意,要嘛,就痛到麻木,對曾經麻木了,目的也達到了。”
“她畢竟是女人。”張書桐搖頭,這麼對一個女人,何必呢?
“你有更好的辦法?”孫烙冷哼了聲,他當初就是那麼痛過來的,“放心吧,死不了,她倔強著呢。她會讓自己過得更好的,其實我們擔心多了。”
孫烙是擔心,擔心她自己憋出毛病,但看她現在的狀態,確實是他想多了。
“有。”張書桐忽然詭異的笑了下,繞過孫烙先走了。
不就是離婚了嘛,再找個唄,找個更好的……不不,也不能這麼想,這純粹是賭氣的想法,再者,要找個更好的,怕也不是那麼容易。
孫烙目光微微冷了一瞬,他怎麼看那小子不懷好意呢?
“你叫她‘姨’,”孫老板走下去,伸手拍了拍張書桐的肩膀,張書桐挑著眉看孫烙,孫烙嘿嘿樂了聲兒,再道:“你是她侄子,那女人我最了解,絕不會自暴自棄……”玩什麼禁忌戀,“所以啊,你還是收起你那檔子壞心眼兒。”
“孫總,你想多了。”張書桐扒開孫烙的手快步追下山。
孫烙踩著輕快的步子同樣走下去,安以然在下邊歇腳,腳板磨破了。
張書桐不明所以,也跟著在她身邊坐下。孫烙繞過兩人,在安以然前麵蹲下,回頭看了她一眼,說:“小呆子,上來,我背你。”
盡管語氣不是那好,安以然卻忽然笑了,“好啊。”二話沒說,直接爬上孫烙後背了,涼鞋張書桐提著,安以然回頭笑道:“謝了啊,書桐。”
孫烙聽見安以然謝張書桐,當即背著她抖了下,說:“有沒搞錯,該謝的人是我。”
“哦,好,謝謝孫大總裁。”安以然好笑道,孫烙走得有些顛,安以然不停的說:“孫總,您老可以走慢一點,我有點恐高。”
孫烙沒出聲,但這是台階,怎麼個慢法兒?難不成走一步歇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