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眼神一閃,有些遲疑。抬眼瞧見沈峰陰沉的臉色,隻好悻悻回了一句:“聽侯爺的。”
沈峰麵色稍緩,拱手對老太太道:“兒子這就去,還請母親麵兒上對她好一些。”
“知道了,她不克我,我就謝天謝地了!”老太太也沒好氣,悶悶回了一句。
沈峰心裏一陣無奈,轉身又對周槿吩咐道:“把堯光閣拾掇好,東西都換新的。這幾****警醒些,凡事都按著嫡女的規矩來。”
周槿心裏頭恨不得將沈雲謠撕碎,麵兒上卻不敢露。恭恭敬敬地應下:“侯爺放心,妾身省得!”
敲打了眾人之後,沈峰才急匆匆的帶著秦風離了明暉堂。馬不停蹄的朝著顧國公府追了過去。
老太太氣得連砸了一雙青花瓷瓶外加一套官瓷茶具,這才算解氣。
周槿心裏亂成一團,就像是被貓抓了一樣。
想到沈雲謠回來之後,她和女兒免不得要做小伏低,恨得牙癢癢。賤丫頭,回來了你隻會死得更慘!
沈雲謠坐在顧國公府的馬車裏,風風光光走在京城最繁華的街道上。
車外顧家兄弟一左一右策馬而行,卓然風姿,遺世獨立。眾人看到這般景象,紛紛議論起馬車裏的人來。
再過一個拐角,就到顧國公府了。沈雲謠心底湧起一絲緊張,竟有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前世她也是顧國公府的常客,尤其是白子玉高中之後,為了他的仕途,她幾乎踏破了顧國公府的門檻。
可笑,她奉若神明的那個人,從一開始就看上了她身後的權勢。想起白子玉,原本平靜的眸子裏閃過一抹恨意。
流珠就坐在她的正對麵,不經意間撞上她帶著恨意的眸子,心裏一震。
她總覺得看不透眼前的少女,明明還不到十二歲,周身的氣度卻比大人還要沉穩幾分。
那一雙絕美的墨瞳,有時天真,有時狠絕。就像她的人一樣,平常看起來端莊嫻雅,一派大家閨秀的氣度。
可是轉眼間,就帶著淩厲的煞氣,仿若地獄修羅一般,讓人望而生畏。
畏懼的同時,又覺得慶幸。在侯府那個吃人的地方,隻有這樣才能活下來,並且活得更好。
她是丫頭,沒有資格置喙主子的事情,也明白自己的榮辱興衰都連在主子身上。
沈雲謠收回心思,卻見流珠怔怔盯著她出神。嘴角輕揚,柔聲打趣道:“我臉上有花兒不成,值得你這樣盯著看?”
流翠咯咯一陣輕笑,湊近一些牽著流珠的衣袖道:“小姐長得好看,是不是流珠?”
“貧嘴!”沈雲謠淺淺一笑,將視線錯開一些。
流珠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轉而又和流翠說起顧國公府來。沈雲謠靜靜地聽著,眸色越發溫暖。
馬車緩緩停住,一雙白皙的大手從車簾外伸進來,耳邊就響起了顧離澈溫潤的聲音:“到家了,謠兒。”
沈雲謠隻覺得心口砰的一跳,輕輕攥著手裏的帕子,深深吸了口氣這才將玉手遞給顧離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