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槿撥了她來處理,存的是什麼心思,沈雲謠知道的清楚。
另有兩個著青衣的小廝跟在管事娘子身後,頗有些躊躇。時而朝著屋子裏張望兩眼,摸摸鼻子卻又當沒看見。
有眼尖的丫頭瞧見了沈雲謠,忙三三兩兩的支吾著行禮。一時間,倒也停止了之前如火如荼的話題。
沈雲謠穿過人群,提步上了台階,轉身,抬眸,看著眾人並不說話。
張王氏甩著帕子扭過來,圓潤的臉上掛著的笑容,恭謹中帶著一貫的討好,下巴微微抬起,頗有幾分看不起的傲氣在藏在眼裏。
“五小姐可是來了,奴婢在府裏多少年了,這回事還是頭一回碰見呢。五小姐是主子,要快快拿個主意才好。”張王氏拿眼角飛快瞥了一眼沈雲謠。
瞧她通身清貴的氣派,心裏微有些驚訝。心道這五小姐倒是有幾分斤兩,還是不要貿然得罪的好。
思及此,原本鋒利的眼神有所收斂,壓住了步子近前矮了身子低頭行禮,隻是笑聲有些刺耳。
這話說的排場,一則暗諷她的院子裏多作怪,二則教訓她管教無方。
沈雲謠嘴角一勾,眼底劃過一抹嘲諷,轉身時麵上帶著淡淡的笑,看似無意的打量了張王氏一眼。
“流翠,這位是?”沈雲謠並不直接與她說話,反而去問流翠。
張王氏頓時臉色不好,堆在臉上的笑容瞬間褪去了一半。偷偷拿眼刀刺了流翠一下,心裏罵了一聲。
這是在挑她不知禮呢,頭回見到主子小姐,卻忘了自報家門。
可到底是多少年摸爬滾打過來的,城府還是有的。麵上重又染上一貫的笑,不等流翠開口,福身道:“奴婢張王氏,請五小姐安。”
“罷了,嬤嬤人呢?”沈雲謠並不與她計較,徑直越過她朝著雪蘭問話。
雪蘭忙轉身領路,行至門外腳步越發的躊躇,不安的說了一聲:“嬤嬤在裏頭,好嚇人。”
張王氏跟在沈雲謠後頭,見她提步進門,不覺湊上去伸長了脖子往裏瞧。
原本還算體麵的屋子,眼下已經雜亂無章,淩亂不堪了。
撲麵而來的是濃重的煙火氣,空氣裏彌漫著符紙焚燒過後的味道,黑色的紙屑攪著灰塵在屋子裏起起伏伏的飄動著。
入眼是散落在各處的衣裳,被褥,大多都是被燒掉了一般的,留下了深深淺淺的黑褐色的卷曲的邊緣。
歪倒的插屏,方凳,打碎的花瓶,圓桌上翻倒得茶具,好似是修羅場。
而孫嬤嬤其人,穿著一身煙灰色的中衣跪坐在一條秋香色的錦被上。
她正背對著門口,雜草一樣的長頭發隨意披散著,與這場景倒是及其相配。
隻見她兩手不斷地撕扯著手裏的頭發,發出陣陣呻吟聲。忽然彈跳起身,雙手合十,揚天念念有詞:“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孤魂野鬼快點兒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孤魂野鬼快點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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