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宴如期而至,流翠一早就在大路上晃悠。回來時卻是氣哄哄的,誰說話都不理。
流珠在一旁好言相勸,好半天才算露出笑臉兒來。眾人皆是無奈一笑,隻道她半點都藏不住心思。
“小姐,周姨娘未免做得太過了。眾閨秀早入了飛花閣,這來差人來請。”流珠在一旁服侍沈雲謠梳妝,還是沒忍住念叨了一句。
沈雲謠淡淡一笑,抬眸看了一眼流珠手裏的簪花,並不言語。
“誰說不是,簡直狼子野心。”流雲在一旁挑衣裳,也忍不住附和一句。
幾個丫頭就這樣又一言一語的說起來,沈雲謠聽了,也隻是置之一笑。
周槿自以為瞞得密不透風,她自然樂得奉陪。
對著菱花鏡看了看,沈雲謠抬頭問了一句:“二哥回了嗎?”
“回了,還帶著好幾位公子呢。有裴家的世子和二公子,護國公府的小公子,還有顧國公府的世子和二公子,還有,還有一位,不認得,聽說是恭親王府的世子呢。”流翠如數家珍的說著,樂得開懷。
沈雲謠眉間一蹙,恭親王世子?易玉,這不可能!
她記得很清楚,前世易玉死在水月庵,因為這件事水月庵被大理寺封了整整半年。當時她隻有十三歲,也是一個冬天。
難道隨著她的重生,有些事情也隨之改變了?
“小姐?”流珠輕聲喚了一句,言語間帶著幾分擔憂。賞花宴的事情擺明了是周姨娘從中作祟,莫非小姐擔心應付不了?
沈雲謠回神,將流珠的神色看在眼裏,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扶著她的手,抬眸微微一笑:“一會兒你和流雲跟著我,沒事的。”
流珠心裏稍定,點點頭應了一聲:“是。”
飛花閣設在花園東邊,飛簷走壁,頗有一番風韻。繞著樓閣種了一圈兒梅樹,昨夜下了一場薄雪,這會兒白雪壓枝,冷香襲人。
在閣樓上觀景的確是上佳之選,周槿倒是費了一番心思。未及走近,已聽見少女銀鈴般的笑聲此起彼伏。
沈雲謠在園子外頭頓住步子,察覺到流珠的手在抖,笑著安撫她的情緒:“流珠,咱們三個人,當數你與這些閨秀們熟悉的,且安心就是了。其他的交給我!”
“小姐說的是,你在這侯府日子最長,這樣的場麵有什麼難的。”一旁的流雲也忙笑著勸道,談笑間絲毫不見窘迫之意,到底是大家裏出來的。
流珠紅著臉點點頭,抿著唇暗暗為自己打氣。
“呦,這五小姐可真是姍姍來遲啊。”一道刻薄的女聲在二樓響起來,驚得流珠忙抬頭往上瞧。
看見那人後,心下一歎,而後悄聲對沈雲謠道:“說話的是裴家的表小姐,小姐要當心,她與三小姐素來親密,隻怕要找小姐麻煩的。”
想到那個和沈雲珊不相上下的草包,沈雲謠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裴謹玉,就怕她不鬧呢。
拾級而上,轉到最後一階,沈雲謠微微抬眸,視線迅速掃了一圈兒。
正巧沈雲華帶著幾位公子從屋裏出來,沈雲華身後跟著裴謹明,另有一位穿白衣的翩翩少年,大約就是那位護國公府的小公子曲意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