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謠無聲冷笑，低垂著頭，眼底閃過一絲嘲諷。抬頭時，淚盈盈的搖頭：“大姐，你與三姐一母同胞我能體會，可這帕子上明明白白繡著一個珊字。大姐如此厚此薄彼，著實讓人心寒。”
她的聲音很輕，卻如同一道驚雷劈下來，讓沈雲凰定在原地，久久不能動作。
沈雲凰機械的抬頭，目光落在那方在風中飄揚的手帕上，眼底卻沒有焦點。
“大姐，我有心遮羞。你卻步步緊逼，絲毫不肯退讓。事到如今，三姐的聲譽，父親的聲譽，侯府的聲譽，該如何保住？”沈雲謠微微擰眉，黝黑深邃的鳳眸，裏麵閃著點點光芒，透出幾分懾人的犀利。
沈雲凰不敢再看她，扶著紫玉的手用力到極致。紫玉禁不住疼痛，輕輕喚了一聲：“大小姐。”
“五妹妹，是我誤會你了。三妹妹膽敢做下這樣的事情，我實在痛心。家醜不可外揚，咱們還是回府請父親定奪吧。”沈雲凰緩緩回神，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
隨即像是被抽去了渾身的力氣，撐著紫玉的手轉身一步一步朝著侯府的馬車挪過去。
看熱鬧的人見好戲散場，也都紛紛散了。街市上仍舊熙熙攘攘的，好似剛才一切隻是幻覺。
沈雲謠隨手將帕子收起來，回眸的瞬間正撞上楚皓軒略帶探究的目光，緩緩一笑：“多謝中郎將鼎力相助，沒想到發生這樣的事情，見笑了。”
楚皓軒唇角一勾，饒有興味的笑了笑：“無妨，都是受人之托。”
沈雲謠淺笑著屈膝行禮，卻總覺得他那句“受人之托”另有深意。
“可惡的東西，謠兒，你真是好樣的！”楚夕月朝著沈雲凰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轉而挽著沈雲謠的手，笑得花兒一樣。
沈雲謠無奈一笑：“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事情，平白擾了你們的興致。改天咱們再聚，我一定好好補償你們。”
“真的真的？那我還要上次的那個壽陽公主香。我平時都不舍得用，寶貝著呢。”楚夕月爽朗一笑，迫不及待的提要求。
“好，那我也先回了！”沈雲謠笑著應下，又跟紀綾她們告別。
楚夕月忽然想起了什麼，叫了一聲踏雪。踏雪提著一隻兔子燈上前來：“小姐，我新買的。”
“謠兒，這是我送你的兔子燈。之前那個被踩壞了，這個給你！”楚夕月一把將花燈的手柄塞到沈雲謠手裏，眼底寫滿了期待。
沈雲謠低頭瞧著精巧別致的花燈，和緩一笑：“好可愛的兔子燈，我很喜歡。”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會喜歡的。”楚夕月得意一笑，眼角眉梢流淌著歡喜的笑。
沈雲謠瞧著她無憂無慮的模樣，心裏一動，也跟著笑了。那笑不似平常的淺淡縹緲，格外幹淨，靈動嫵媚中帶著幾分天真無邪。
紀綾和陸琳琅看得一呆，隻道從未見過她笑靨如花的模樣，簡直驚若天人。
楚皓軒眼底閃過一抹驚豔，伸手蹭了蹭額角，笑得意味深長。想到易玉提起她時眼底的光彩，此刻有些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