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下目光相對，沈雲凰柔柔一笑：“五妹妹可是來晚了，還不快給祖母斟茶賠罪？”
這話是存心找茬，偏偏她用玩笑的口吻說出來。任誰都覺得她這是有心給沈雲謠找台階下，好一個體貼的大姐。
既然人家說了，她怎麼能掃興呢。
沈雲謠緩緩一笑，近前拿起茶盅，提起茶壺來倒了上半杯。
“祖母喝茶！”沈雲謠乖巧將茶盅遞到老太太跟前，絲毫沒有為自己辯解的意思。
一旁的沈雲凰眼裏閃過一絲訝異，卻很快掩飾過去：“五妹妹性子活潑愛玩兒，一定是被花園裏的繁花絆住了步子，祖母快喝了這賠罪茶，饒了她這回吧。”
這個沈雲凰，三兩句就又給她使絆子。簡直可惡！
沈雲謠仍舊舉著茶盅，卻是委屈地開口：“大姐說的是，是謠兒自作聰明了。”
此言一出，沈雲凰眸光一閃。
“五妹妹這話說的奇怪？”沈雲凰秀美的眸子裏寒光一閃，麵上的笑容卻是絲毫不變。
沈雲謠緩緩開口，狀似自責地扁扁嘴：“謠兒記得祖母一向有午間小睡的習慣，所以就以為這午後賞花必定是要過了未時的。”
沈雲凰，你真是越來越容易上鉤了啊！
這話剛一出口就被一旁靜坐喝茶的安姨娘適時接上一句：“五小姐果然貼心，老太太這是多年的習慣了！”
安姨娘很懂得把握分寸，有些話要藏一半露一半，才能讓聽話的人自己悟出意思來。
“好了好了，本來就是大家坐在一處說說話，什麼早了遲了的。”老太太不想再聽她們扯皮，幹脆開口打斷。
沈雲謠起身將茶盅擱在桌上，隨後坐在了老太太右手邊的空位上。
說是賞花，其實就是變相的請安。
早晨說過的話再說一遍，又說了些零零碎碎的事情。老太太漸漸地有些困乏，可能是午間小睡不太好。
“迎春開得正好，早晨紫玉還給我的屋子裏換了新的插瓶呢。”沈雲凰自然看見了老太太眼裏的不耐煩，算算時辰也該差不多了。
老太太有些不樂意，可沈雲凰一再堅持，她也隻好被她扶著起身。
“咱們再去那兒瞧瞧！”沈雲凰伸手指著離假山最近的一個角落，就領著眾人過去了。
未及眾人走近，就聽假山後傳來一陣響動。緊接著就是粗重的喘息聲，混雜著妖媚的女聲。
眾人隻聽得麵紅耳赤，老太太麵色發白狠狠罵了一句：“混賬東西！”
沈雲謠衝著身後的執素遞個眼色，執素嗖的一聲就從後麵飛身而起越過假山沒了人影。
在場的都是女眷，早就在執素飛出去的時候匆匆轉身撤離。
轉身時，沈雲凰嘴角得意的笑落在沈雲謠眼裏。她低頭緩緩勾起一抹笑，眸色幽深，好似一汪深潭。
沒等眾人走多遠，就聽得假山後的男女雙聲驚呼。
誰都不敢回頭去看，就見一男一女衣不蔽體地從假山後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