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六,永嘉郡主邀閨中密友賞花,沈雲謠應邀赴宴。
侯府的馬車緩緩停在望江樓門前,沈雲謠扶著執素的手從馬車上下來,抬頭望了一眼高懸的匾額,望江樓三個燙金大字映入眼簾。
執素跟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抿嘴笑道:“永嘉郡主似乎很喜歡這地方呢。”
“可不是,算起來這是第三趟了吧。”沈雲謠微微頷首,眼底波光流轉,熠熠生輝。
望江樓是大將軍的產業,更是楚夕月一手經營起來的,她常來倒也不奇怪。
還是上回的那個小二哥,遠遠地哈著腰跑過來,手上的抹布一甩搭在了肩頭,笑嗬嗬地拱手作揖:“小的給宛平縣主請安了!”
沈雲謠微微頷首,點了點頭,側身遞給執素一個眼神。
執素會意,低頭從荷包裏摸出一塊兒碎銀子,笑道:“小二哥辛苦,拿去喝茶。”
“小的謝縣主賞,您裏邊兒請!”小二哥倒也不推辭,笑嘻嘻的迎著沈雲謠往往樓上去。
雅間的窗台上擺著兩盆新開的杜鵑,臨窗而望是一片花海。
戲蝶流連,群芳爭豔。
不多時,紀綾銀鈴一般的笑聲由遠及近,沈雲謠擱下手裏的茶盞起身相迎。
紀綾依舊著一身紅衣,手裏挽著輕紗,淡妝峨眉,笑得煞是好看。
“謠兒竟是比我還早些,快坐。”紀綾帶著丫鬟進門,瞧見沈雲謠出門相迎,忙拋了手裏的輕紗快步上前挽了沈雲謠的手進門。
沈雲謠笑著與她相對而坐,瞧著她笑盈盈的盯著自己瞧,不覺有些納悶兒:“綾兒?”
“嗬嗬,你就不問問夕月那丫頭為啥還不來?”紀綾挑了挑眼角,眼底笑意更深了一些。
瞧著她一副別有深意地笑顏,沈雲謠隱約覺出了不對:“與我相關?”
紀綾連連點頭,掰著青蔥玉指笑道:“很有關,我可是一早就去找她了,結果那丫頭神神秘秘的,硬是攆著我自個兒先過來。不過,我可是聽那丫頭提到了軒哥。你們是見過麵的,謠兒可還記得嗎?”
軒哥?
不知她葫蘆裏賣什麼藥,沈雲謠被她一番話說的是雲裏霧裏:“燈會時在望江樓曾見過一麵,倒是不甚相熟。”
紀綾晃了晃腕上的銀鈴,正要張口說話,卻忽然被小二哥慌亂的腳步聲打斷。
“怎麼的,慌裏慌張的?”原本好好的興致被打斷了,紀綾皺了皺眉,有些不悅的瞪了小二哥一眼。
小二哥忽閃著眼睛,對上紀綾的目光後,抬手拍了拍後腦勺,紅著臉道:“我家小姐在外頭跟護國公府的幾位小姐吵起來了,兩位小姐快下去瞧瞧吧。”
沈雲謠聞言微微蹙眉,瞧了一眼小二哥一臉無辜的模樣後,笑著問了一句:“因何事而起?”
“護國公府的幾位小姐當眾折辱門前賣字畫的書生,我家小姐氣不過,就上去理論了兩句。誰知那護國公府的四小姐是個難纏的,張口就說我家小姐與那書生……”小二哥說到最後,吐了吐舌頭,就是一陣沉默。
紀綾和沈雲謠聽了這話,臉色皆是一變。小二哥是個心思通透的,倒是很會拿捏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