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陰雨連綿,這樣的天氣,對於洛南家族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考驗。到了天玨朝,即便是像洛南家族這樣的百年大族也漸漸凋零了,為了躲避北方的戰火不得不舉族南遷。
幾十輛馬車在雨中艱難行駛,其中一個簡陋的馬車裏時不時傳出幾聲輕咳。
顛簸的馬車讓洛南明月的骨頭都快散架了,眼睛一閉上,那些事,一幕幕恍如噩夢一般又浮現在眼前。
她是死了,但是又活了。或許是老天垂憐,讓她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小姐,你發燒了。”小丫鬟燕兒用布巾沾了雨水,敷在她的額上。
“我沒事,你去睡吧。”她緩緩睜開眼,掙紮著坐了起來,囑咐燕兒去休息。
靠在馬車上,望著車外的雨幕,這是到哪裏了?看這陡峭的地勢,快到鯽魚嶺了。
空氣很新鮮,她深深吸了一口。她回到了三年前,正是她十六歲的時候。
這個時候,她還沒碰到沈絕,她的眼睛還在,可以看到這美好的一切。想到這裏,她摸了摸眼,狠狠的咬著牙,眼中散發出冰冷的恨意。
傍晚的時候,雨停了,大地之間一片清新的綠色,散發著泥土的芬芳。
停了馬車,族中的廚娘開始埋鍋做飯,族人紛紛下車,車外鬧哄哄的一片。因為身子虛,明月呆在車裏。不一會兒,車窗外飄進來一陣陣飯菜香,她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
“小姐,奴婢去拿些飯菜過來。”一整天兩人才吃了一頓,燕兒也餓極了,一溜煙下了車,奔廚娘那邊去了。
過了一會兒,燕兒回來了,手裏拿著兩份飯菜。
洛南明月一看,菜碗裏是一些青菜和兩個幹瘦的雞爪,而車窗外那些人喝著美酒、啃著肥美的雞腿。
“狐少爺就給了這些,說病人哪裏吃得了那麼多,簡直浪費糧食。你說氣人不氣人,咱們就不是洛南家的人了嗎?”說罷,她委屈的直抹眼淚。
明月輕咳幾聲,靠在馬車上,淡淡道:“我吃一點就行了,不太餓,你多吃點。”她在病中,胃口的確不大好。
狐少爺?洛南狐?她的族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油頭粉麵的男子模樣。這個時候,她隻想好好養病,那些閑雜人等她懶得理會。
然而,她不找麻煩,麻煩卻找上了門。吃罷飯,她下了車準備活動一下,聽到身後有人叫她。
“族妹!”
回頭,果然看到一個穿著紫金色華服的年輕男子笑嘻嘻的走過來。他油頭粉麵、一副輕佻浪蕩模樣,還真像一隻風騷的花狐狸。
剛才洛南狐從後麵看到她的背影,身影窈窕,仿佛弱柳迎風,娉娉婷婷很是動人,看的他心裏直發癢。雖然他比較喜歡豐滿火辣的美人,不過偶爾打打野味也不錯。
“族妹身體好些了嗎?兄弟我好記掛呢。”他湊到明月的跟前,一雙賊眼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胸脯瞧,那裏雖稱不上豐碩也還挺拔飽滿。他在腦子裏意淫,不知道摸上去是什麼感覺。
洛南明月頓時覺得一陣惡心,冷冷道:“休息休息自會好,記掛的人多了反倒好的沒那麼快,族兄還是寬些心吧,告辭了。”
說罷,她轉身要走,洛南狐一下子跳到她身前攔住,腆著臉諂笑道:“族妹,咱們說說話嘛,我可是你的族兄,怎麼能不理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