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就見到婢女引領一年輕女子走到廳中。此女身著一條淡粉色衣裙,袖口裙上繡著丁香花,螓首娥眉,豔若桃李,款款走來,如輕雲之蔽月,流風之回雪,衣袖擺動間散發著身上的淡淡花香,真真是人比花美。在座的賓客看到沈嘉曼芳容都忍不住讚歎。
沈玉濤開口道:“嘉曼,今日是我萬花山莊宴請貴客的日子,承蒙各位不棄,望你演奏一曲助興,你就表演一曲吧,莫要失了我們沈家的麵子。”
沈嘉曼點頭應允,轉頭命婢女將古琴抱來,這琴也是有名的綠綺琴。準備停當之後,聽沈嘉曼開口道:“承蒙各位抬愛,小女子便獻醜了。”一雙素手撫上琴,樂曲便流淌開來。演奏的是名曲平沙落雁,旋律起而又伏,綿延不斷,優美動聽,似鴻雁飛旋,若雲霄縹緲。
一曲彈完,眾人皆鼓掌,讚歎沈嘉曼不僅人美更是琴藝不凡。薛仁良端起酒杯,走到沈嘉曼跟前,說道:“沈小姐,在下就是玉樹臨風、風流瀟灑、灑脫不羈的武林萬人迷薛仁良,仰慕小姐已久,不知道小姐能否與在下共飲?”
一說完,傅冕微便遠遠白了薛仁良一眼,暗自腹誹此人的無恥。
沈嘉曼掩口笑道:“原來是薛公子,早就聽家父提過公子大名,承蒙公子抬愛,我敬公子一杯。”
“好,沈小姐果然是爽快之人,我薛仁良願與小姐交個朋友。”說罷,也將手中的酒飲了。
整個宴席主客盡歡,待到結束,大家都回到了別苑的客房內休息。夜雖已深,但是卻沒有多少人有睡意。
東廂房聽雨閣內,荀笑宴命清源整理房間,自己坐在桌前,朝門口說了一句:“不進來嗎?”
隻見一身影從房簷上下來,推門進屋。“笑麵虎,這一晚上你倒是吃好玩兒好了,可憐了我吹了一晚上的風。”來人正是墨染。
“你不也看了舞,聽了曲嗎?我若現在告知沈府去廚房查看,也必然能發現少了東西。”笑宴反駁道。
“哼,笑麵虎真沒意思。”
“就是沒意思”,這次推門的是薛仁良。
“死丫頭,上次從我那裏騙走的玉墜呢?別告訴我你拿去賭了。”薛仁良死死盯著墨染吼道。
“嘿嘿,萬人迷,別那麼大的火氣啊,剛見麵就找我要東西,實在有損你玉樹臨風、風流瀟灑、灑脫不羈的公子形象啊。你放心,那個玉墜我暫時寄放在一個朋友那裏了,十分安全,不會丟的。”
“你,你果然拿去賭了,而且又賭輸了,你要知道那是上好的羊脂玉,又是名家雕刻的精品”,薛仁良本就長得雪白,一激動臉色都變紅了,喘氣也粗重。
“喂,萬人迷,你有完沒完,我們好久不見,你就非要一直跟我糾纏玉墜的事兒啊。你薛家家大業大的,還在乎一個玉墜子嗎?我又沒說不還,也太過小氣了,剛才討好沈家小姐的時候你可不是這副嘴臉的。”
荀笑宴身後的清源默默地從懷裏掏出一本小冊子,在上麵寫道:“江國元景二年,騙薛仁良一羊脂玉墜。”沒錯,這個小冊子,就是墨染的賬簿。
由於墨染實在是好賭,而且幾乎是逢賭必輸,每次都要荀笑宴、薛仁良或者其他人幫忙還債,荀笑宴便叫清源將墨染欠他的一筆一筆記賬,好叫墨染不能抵賴,乖乖還賬。
後來薛仁良知道了,也覺得此法甚好,便叫清源也在賬簿上記上墨染欠他多少賬。有時墨染也會主動讓清源幫忙記賬自己欠某某人多少錢,因為有時候太多了實在記不住,若是哪天碰見熟人,高高興興地去找人家吃飯,結果人家是自己的債主,那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