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已經是三月底了,三月二十八的時候,南宮若凡與皇後便回宮了,隻是回宮以後的南宮若凡似乎心情不是那麼好,比如此刻,皇後的長信宮中,氣氛莫名的有些肅穆,完全不像之前闔宮給皇後請安時的氛圍,誰也不敢說話,南宮若凡冷著臉,一旁的皇後雖然不似南宮若凡一般,周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可是臉色依舊有幾分不悅。
昨夜傍晚十分,南宮若凡與皇後回到宮中,連一口熱茶都還沒有喝上,宮裏邊鬧鬼的事情就已經傳到了兩人的耳中,宮中之人都知道,曆來的皇帝都十分忌諱宮裏有鬼神之說,一人說也就罷了,懲處了也就是了,可是眾人皆是言之鑿鑿,南宮若凡昨夜便已經發了一通火,柳貴妃在皇上與皇後出宮以後,變成了宮裏唯一主事之人,發生了這樣的風波,自然是難辭其咎。
柳貴妃早就在昨晚便脫簪待罪跪在正陽宮的宮門前了,隻是正陽宮宮殿大門一直關著,南宮若凡就在裏麵,完全就沒有理會柳貴妃,隻不過是李總管傳話,讓她會昭陽宮去了。
此刻闔宮請安之際,柳貴妃更是沒有如同平時一般濃妝豔抹,打扮得極為素淨,與平日裏張揚的樣子判若兩人,似乎受了許多苦消瘦了一般,坐在左邊下首的位置上,一副委屈的模樣。
柳貴妃本來就生的驚為天人,如此一打扮,更是生出一種柔弱感,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嗬護著她,隻不過,南宮若凡並不是那種對誰都會憐香惜玉之人,即便柳貴妃已經在示弱扮可憐,南宮若凡依舊是不動聲色,完全就沒有看了柳貴妃一眼。
“後宮頻生事端,怪力亂神之事層出不窮,貴妃,朕與皇後不在內宮時,宮裏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南宮若凡終於抬起眼睛看了柳貴妃一眼,說實話,柳貴妃進宮了那麼長的時間,因為柳貴妃的家世,從來還沒有用這樣生硬的語氣與她說過話,向來一副溫和的姿態,談不上愛,至少也是寵著柳貴妃的,哪怕她與皇後之間總有一些小動作,南宮若凡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南宮若凡本來就有意打壓一下柳將軍府,隻是一直苦於沒有時機,如今柳貴妃協理六宮,內宮一片烏煙瘴氣,南宮若凡也正好可以借題發揮,從柳貴妃入手,先暫時給柳家一個警告也是好的。
“皇上息怒,宮裏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實是臣妾巡查不嚴之故,可是皇上明察,鬼神之說本就是無稽之談卻又在宮裏頻發不斷,這定是有人暗中作祟。”
柳貴妃也不敢喊冤,隻是言語之間透露著鬼神之事會發生,是有人想要陷害她,隻是就算是有人真的存了這樣的心思,可是說到底,還不是因為柳貴妃監管不力之故。
皇後聽著柳貴妃的說辭,露出了不屑一顧的表情,對於她來說,這可是一次打壓柳貴妃,趁機收回協理之權的大好時機,皇後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柳貴妃呢!
“宮裏發生這樣的事情,貴妃第一步應該是製止流言,杜絕以訛傳訛,必要的時候哪怕是殺雞儆猴也是可以的,可是貴妃若是不作為,一直將流言擴散,擾亂了宮中嬪妃的心,鬼神之說自然就被放大了。”
皇後話裏邊沒有一個字是在數落柳貴妃的,可是話裏話外的意思卻是指責柳貴妃不能從根本上去解決問題,側麵向眾人揭露柳貴妃不適合協理六宮。
柳貴妃本來就理虧,但是她這個人一向是趾高氣揚慣了的,雖然平時也是讓著皇後三分,可是現在被皇後方麵羞辱了一番,她心頭這股火氣一下子就湧了上來。
“皇後娘娘主管內宮事務之時,難道也能夠時時在意,事事都巡查得清楚不成?宮裏邊本來就人多口雜,流言蜚語一傳十十傳百,臣妾又沒有三個腦袋三隻手,怎麼堵的住這宮裏的悠悠眾口?”
柳貴妃此言一出,眾人都微微吸了一口氣,這樣的話隻怕是有些僭越了,再怎麼說她隻是貴妃,與皇後這樣的口氣說話本來就是大不敬,還指責皇後主管內宮時也有不周全的地方,隻怕更是有些違背綱常了。
更何況,此刻南宮若凡可還在這裏坐著。
“貴妃慎言,皇後畢竟是中宮,你不過隻是貴妃,與皇後說這些話,便是大逆不道。”
南宮若凡方才隻是一直看著柳貴妃與皇後在做口舌之爭,隻是柳貴妃這些話確實是有些不妥了,便開口,雖然也沒有怪罪柳貴妃,可是眾人心裏邊都清楚,這一次不管柳貴妃之前盛寵,南宮若凡是站在了皇後一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