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士也好，鬼魂也罷，還是處於兩者之間的生物，大家碰麵，最先要麵對的，往往不是怎樣殺掉對方，而是自己掌握的手段是否可以保護得了自己，這是一個麻杆打狼，兩頭怕的事兒。
那隻貓顯然也顧忌頗深，尤其是——
它好像特別想要那顆眼珠，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上麵，林宇隻是稍微把眼神挪向它，這隻該死的貓馬上背毛都炸起來，很緊張的樣子。
本來林宇還沒怎麼好奇的，現在看到，更不願意放手了。
“你想分一杯羹？”狸貓的臉上浮現人性化的不屑，“憑什麼？”
“憑我現在能要了你的命，行不行？”林宇昂起頭。
“你確定？”狸貓作勢欲動，“一條命而已，你不知道貓有九條命麼？”
“你試試，”林宇的確沒底，不過他此時準確地捕捉到了這條狡猾的貓朝邊上斜的眼神，於是把槍口微微偏轉，對準那顆眼球，“你猜我這一槍是不是會正好命中那個東東？賭一把，我輸了，我就把那疊冥幣給你，你輸了，就要把你的九條命都留下！”
“好吧，別碰它，”狸貓馬上投降，“你贏了，跟我進屋。”
“你說進就進？”林宇沒打算收起槍，“萬一你騙我怎麼辦？”
“不信拉倒，”貓轉頭朝屋子裏走，看都不看那顆眼球，“你就在院子裏守著那破珠子變老吧。”
“呀？”林宇反倒有點兒傻眼，不過很快他就嘴角浮起一絲壞笑，作勢要彎腰去撿地上的眼球。
“唰……”
剛才還往屋裏走的狸貓閃電般竄回來，爪子搭在林宇的喉嚨上，張開嘴，想要咬他的樣子。
林宇伸出去的手上彈出百煉鋼，“要不要試試哪個更結實？”
“別以為你吃定我了，”狸貓惡狠狠地，“雖然你是鬼，但隻要我這一口下去，保證讓你的魂魄再也無法完整。”
“大不了一起完蛋，”林宇冷笑，“看誰更慘，我屬一二三，一！”
“好吧，你贏了，”狸貓再次主動認輸，“喂，你有點兒談判的態度好不？不能什麼都讓著你吧？”
“我為什麼要讓著你？”林宇笑容不減，“我這人最恨的就是別人跟我說話說一半留一半，要是你再語蔫不詳，別怪我馬上翻臉給你看。”
“你真是跟傳說中的一樣難纏，”狸貓鬆開他，跳到地上，那眼神裏透著一股濃濃的哀怨，“那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是怎麼看出破綻的？我自認我的法術沒有任何問題。”
“很簡單，”林宇笑眯眯地，“因為這個村子我來過，還不止一次，程文虎的確有這個人，我也親眼見過，他絕不可能是來自東南亞，更加不可能是個降頭師，他隻不過是此地再普通不過的農民，就在前不久，他還扛著鍬，樂嗬嗬地幫著去排幹魚塘裏的水，就因為幹完可以吃頓大魚大肉，美美地喝杯酒，還能拿到兩百塊辛苦費。”
“你來過？”狸貓狠狠打了個噴嚏，“見鬼，我就知道，我的法術是無懈可擊的，不可能出破綻，唉，真是冤家路窄。”
“談正事吧，”林宇瞄了一眼地上的眼球，“這是什麼東西？讓你這麼緊張？還有，你怎麼稱呼？哪個地縫裏蹦出來的？馬的，剝了一個人的人皮，做成替身，這麼狠毒的作法，我看你是逃不過十八層地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