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浪小了許多,海灘上沒有那麼冷了,甚至連月亮都露出頭來,照亮了海灘上的一切。
“這……是法陣嗎?”苟富貴抱著膀子,一邊打哆嗦,一邊跺腳,一邊還好奇地來回亂竄。
海灘上,法陣布置的範圍足有近十米方圓,上麵的咒語與教堂那裏的一模一樣。
這也是個傳送陣,想到開啟大陣的所有條件現在都完全具備,林宇就生出一種無力感。
死亡之書,生魂,活鬼,精通古拉丁語的林宇,一切隻需要……
“嘩啦……”
海裏濺起巨大的水花,剛才被扔進去的聖殿騎士跳出水麵,手裏的短劍試圖想要把腳踝上的蒼白發脹的手斬斷,可是很快就被另外方向跳起來的水鬼撲中,發出絕望的哀號,墜進水中。
“好凶的水鬼,”苟富貴縮了下脖子,朝岸邊又退了幾步,“農安村的魚塘裏那兩隻水鬼跟這些比起來簡直就算善良了。”
“嗯?”林宇冷冷地看著他,“你以前去過?”
“當然,”苟富貴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隻是盯著還在翻湧的浪花,“我偶然路過的時候,就覺得那裏有古怪,不過以我的法力,超度不成反被害是鐵定的結局,沒有事主委托,師出無名,擅自捉鬼,可是會引來地府鬼差不滿的,再說我也不是地府認可的捉鬼法師,不管請人還是自己來,風險大,得罪人,弄不好還要花錢擺平,如此費力不討好的事,當然是能不做就不做嘍。”
每個人都有自己做人做事的態度,強求不得,林宇凝神看了一會兒,覺得這片海灘上的法陣與城裏那個並無不同,要是一同開啟,不知會不會引發連鎖反應,而且……
隻有這兩處嗎?
會不會在別的地方還有?
這些西洋來的傳教士到底想在平河搞什麼名堂?
雖然得到了兩個聖殿騎士的記憶,但這兩個可憐蟲明顯所知不多,他們就像是巨大棋局中的棋子,隻是聽命行事,連基本的小道消息都所知不多。
坐在不定時的炸彈上,這是林宇現在唯一的感覺。
平河就像一個隨時會爆炸的大炸彈,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哪兒,威力有多大。
“富貴,”林宇突然發聲,“你知道在平河還有誰對平河曆史了解最多的人嗎?”
“除了平河師範那幾個老學究,估計也就沒誰了吧,”苟富貴凍的舌頭都不好使,“聽說他們一直想要整一部平河的地方史,可是沒有出版社願意出錢,現在好多的資料都在——哦對了,你還是別費勁了,聽說國土安全局的鄭經在很多年以前,就在這些老學究打算自費出書的時候,拜訪過他們,拿走了幾乎所有的資料。”
“沒關係,”林宇聽得心裏一沉,“資料沒了,人還在不就行了。”
“人估計也不在了,”苟富貴給手哈氣,“大人,別費功夫了,鄭經不讓插手的事,要是亂打聽,不光您,地府恐怕都會很不滿意您的作為。”
這一點,林宇也隻能無奈地同意。
不過——走這條路不行,不代表另外一條路不行!
林宇眼前一亮。
活人多,死鬼更多,一個鬼知道一點兒,不管是不是真的,整理出來,不也是平河一部活曆史?
看來還是要回歸到谘詢師的老路上去,想到此處,林宇不由苦笑。
看來對於這個職業,他還真有緣份,兜兜轉轉,解決問題的路,原來就在眼前。
也罷,捷徑走不了,走這條漫長的路也是好的,隻要是通向最終答案,不怕查不出來,但願來得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