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邪乎的地方,怎麼從來沒聽人提過?”林宇奇怪地問。
這回牛玉碌也搖頭,“按說離平河市區也算不近,可是幾乎很少人提,您不說,我也想不起來。”
一定是那些符文的關係,不對,那些沙子裏說不定就含有教堂地上那黑色汙漬的成分。
“那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年初的時候,有幾個外地人來平河要跟我合作承包工程,”牛玉碌說到自己的工作,自信心一下子上升不少,氣場都不一樣了,“說是要蓋度假村,牛皮吹的山響,我一看地圖,那片海灘心裏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他們帶我去的地方,跟我印象裏的平河地圖總對不上,這個我不是吹,平河一千三百多公裏的麵積,哪塊地有開發價值,我有數得很,這幫家夥說的地方肯定不對勁,我心裏就多了個心眼兒,按照他們說的地方,自己去測量了一下,結果就發現那處海灘,跟附近的老漁民打聽才知道,那叫鬼灘,傳說第一批到平河的洋毛子,就是船碰在鬼灘的礁石上,擱淺了,還是當地的漁民把他們救上岸的,最早鬼灘名字的由來,是為了紀念那幫洋人上岸,看他們紅頭發,綠眼睛,還有藍眼珠,一身的汗毛,長的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還以為他們是東海龍宮的巡海夜叉,差點沒把他們當神仙供起來……”
林宇聽他山南海北地亂侃,表麵上不在意,心裏卻把他說的每個字都記下來。
那群洋人上岸後,就以鬼灘為據點,當地官府還來問候,發了些救濟用的物資,不過很快,當地漁民們看不懂的事情發生了,這些洋人開始神神秘秘地跟官府的人過從甚密,彼此之間說些什麼也沒人聽得懂,因為不是本地話,嘰裏咕嚕的,緊接著,聽說就有官兵在鬼灘周圍駐紮,名義上是保護他們……
“這些——都是你從當地漁民那裏聽來的?”林宇簡直不敢相信,這個看起來土豪氣十足的家夥,居然還有閑情逸致打聽這種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
牛玉碌不好意思地笑,“林爺別介意,我是個粗人,沒讀過什麼書,有錢了,好吃,好玩的,能嚐試的全試過,沒勁,就剩下一個愛好沒落下,就是喜歡聽故事,民間故事,典故,傳說,比電視好看,回來的時候,有空回憶一下,可有樂兒了。”
“很好,”林宇恢複了點兒力氣,“那片海灘,能買下來不?需要多少錢,你給個數兒,我讓人給你籌辦。”
“林爺這是說的哪裏話,”牛玉碌拍胸脯,“那塊地便宜得很,您要是看得上,回頭我打幾個電話拿下,花不了幾個錢,隻是——那裏全是石頭,離海遠一點的地方石頭跟流沙混在一起,搭個帳篷都不穩當,您是要——”
“沒事兒去曬個太陽,”林宇呲牙,“像今天,你想想,搬個椅子,拿瓶啤酒,往海灘上一躺,多安逸。”
牛玉碌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嘿嘿幹笑。
估計他心中已經有一萬頭叫羊駝的生物狂奔而過。
“乓啷……”店裏的一個大號瓷罐自己掉在地上,摔成碎片,苟富貴雙腳離地,手捂著脖子,兩腿踢騰,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牛玉碌隻瞥了一眼,兩隻眼睛就差點兒要離開眼眶了。
“唉,”林宇長歎著從搖椅上爬起來,“真是個天生的勞碌命,來啦,富貴啊,你再多堅持一會兒——”
話音未落,苟富貴已經先行發難,手中晃出一張紙符,兩眼神光大盛,紙符無風自燃,化作金光疾射而出。
他的身體這時才摔下地,老半天沒喘勻氣兒。
“幹什麼,幹什麼……”林宇進來,把苟富貴拽起來,“這是來求人的態度嗎?瞧瞧,剛進來就想殺人,還有沒有王法啦?現出原形說話,不然別怪我不給麵子!”
地上的一塊瓷片飛起來,直奔林宇的胸前。
林宇正有點兒氣不順,“馬的,給臉不要臉——”
瓷片從他胸前穿過,撞在牆上,發出當啷一聲響。
又一片瓷片從地上飄起來,林宇手中的百煉鋼朝前就捅,“這麼執迷不悟,就去死吧!”
一個血肉模糊的人現出身形,胸口幾處傷口往外滲血,臉幾乎變形,還有輪胎印,手上拿著瓷片,想要格擋。
這當然擋不住,瓷片應聲而斷,百煉鋼插進他的肩膀。
這回這張可怕的臉才露出驚駭的神情。
“是不是覺得自己變成鬼了,就沒人能奈何得了你?”林宇冷冷地道,“我當鬼差這麼久,囂張的鬼見得多了,像你這麼沒眼力見兒的,還真是不多見,有什麼遺言?說完我就送你上路。”
“你敢殺我?”這個鬼還挺橫,“知道我是誰嗎?秦家子弟,秦祥,你敢殺我,秦家必不會善罷幹休!”
“是嗎?”林宇轉動百煉鋼,笑的迷人至極,“本來看你死這麼慘,還想著手下留情,現在看來——你可以去死了!”
“不要,大人!”苟富貴此時卻驚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