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樓位於平河入海口處,說是樓,其實就是燈塔,曆經四百七十多年,數次翻修,再加上某些工匠異想天開的補充設計,某些自以為是的專家還對它的基座和塔身進行加固,最終讓它的結構變得異常複雜,造型也不倫不類,至少與四百七十多年前有了很大的區別,被平河人戲稱為花大價錢造出來的垃圾堆,還有人弄了不少的惡搞照片,幾乎沒有人想得明白,搞這麼個奇怪的東西,還堅持要保留是要幹什麼,就算幾百年了,它還是讓人無法相信這玩意也能算古董?
以前林宇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再站在它麵前以後,他的心中隻有敬意。
這座樓在普通人眼裏,是個超大件的垃圾,但在修道士眼中,它其實是一個非常偉大的傳奇,因為它是跟天上的北鬥七星幾乎同樣的構造。
北鬥七星名為七星,分別為天樞、天璿、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但實際上自古以來,還有傳說北鬥九星,七星之間暗含天地至理,無窮變化,曆年來多加上去的建築構造,是由大能推演,得出的變化,其中大部分的施工監督,就是由秦祥一手操辦。
是的,全是由秦家下屬的公司建造,多年以來,這些建築公司估計早就怨氣衝天,因為在這座城市裏,他們承接過很多莫名其妙的工程,很多都是從不知哪個領導那裏分派下來的,要不是看在給錢還大方,這些人早就鬧翻天了。
出海口處,足有五十米高的斷崖上隻有一條路通向濱海公路,剛到此處,趙虎還不等下車,就突然抓住林宇的手。
林宇扶住他,“你實在沒必要跟著我,剛被奪魂,初期看不出來,不用多久,後遺症就會顯現,你會覺得虛弱,無法集中注意力,還會頭暈,像被大捶子一下接一下的砸到腦袋上……”
“說的好像是你施的術,”趙虎現在的臉色跟剛才判若兩人,蒼白的嚇人,隻有兩眼頑強地瞪著他。
“得,怪我,”林宇狀若無奈。
要是有選擇,他也不想帶這個家夥過來,可今晚一切發生的太匪夷所思,趙虎本身又固執得很,想要甩開他,他也一樣會派人跟在後麵,現在眼瞅著他的手下把上山的路都封住,他也隻能無語向蒼天了。
像堆在一堆垃圾中間支出來一個斜指向大海的燈塔以一種隨時倒下來摔進海裏的造型,盡顯後現代主義的風範,白天的時候不覺得,夏天的時候也不會覺得多神奇,隻在冬日的晚上,這裏才顯得格外不同。
零下二十五度,體感溫度至少零下四十度左右,這個時候靠近海邊就是作死,上斷崖來更加讓人無法想像的自殺式行為,然而真到了塔底,就會發現,所有的嚴寒都被排除在外,燈塔下十米左右的區域溫暖如春,直讓人以為這是幻覺,想要睡過去。
要不是得到秦祥的記憶,林宇也會覺得這是幻術,一邊的趙虎也是同樣的表情,他試著走出去一段距離,幾乎馬上就逃命似的縮回來。
車子停的位置,車屁股和側車窗很快就結了薄薄的冰殼,但是車頭處,擋風玻璃摸上去甚至有溫溫的感覺。
林宇蹲下身體,就在一處石頭的夾縫裏,一朵黃色的雛菊正怒放,在黑白一片的斷崖上,顯得是那麼的出眾。
“你大晚上來就為看這個?”趙虎還是坐到了地上,大口喘氣,平時壯的跟頭牛一樣,現在隻是走了幾步,就要倒地身亡的架式。
林宇實在不明白他都這副德行了,憑什麼還要跟在他身邊,就算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又能阻止是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