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虎冷著臉,“跟你說多少次了,我現在還是分隊長,不是副局長。”
“一個小時前就是了,”小武笑,“正式任命剛下來,局裏都傳遍了。”
“我怎麼不知道?”趙虎麵色陰沉,表情不善。
“說句不該說的,”小武並沒有害怕,“趙局,能調來平河的,全是各分局不要的,刺頭兒啦,栽贓陷害啦,穿小鞋混不下去啦,像我,就是因為毆打上司被貶到這兒來的,到目前為止,平河的陣亡率全國最高,但凡有點兒人脈,托關係,走親戚,也不會往這兒來,任命還沒下來我就知道,上頭是不會再從外麵調人進來的,您是不二人選。”
“現在說這個幹什麼?”趙虎不為所動,“難不成你想揍我?”
“我可打不過您,”小武訕笑,“當初我還是個修道士,無門無派,靠走江湖,捉鬼祛邪,混碗飯吃,有一次做的手腳不利索,傷了條人命,就被原來的上司抓起來,馬的,本來給他賣命,躲過場人命官司,又有了官身,挺好的事兒,結果有什麼危險的事兒都讓老子上,我也是人生父母養的——”
“是嗎?”趙虎斜眼看他,“你的履曆上可不是這麼說的,因為你泡上司的閨女,還是他們家的一根獨苗,聽說還整懷孕了,你上司沒斃了你,我都替他冤得慌。”
“這可不能怪我,”小武大呼冤枉,“趙局,他閨女先勾引得我,再說那孩子也不是我的,我算過日子,我是妥妥的接盤俠,做人要講良心……”
“我對你的良心不感興趣,”趙虎打斷他的話,“我們都是犯了過錯才來平河的,這裏就是我們國土安全局的發配地,生著進來,死著出去,誰都別看不上誰,大家同坐一條船,彼此照應是應該的,現在,去找技術組的人來,這裏的風水有點兒不對勁,另外查一下這棟公寓——”
“不用查了,”小武嘿嘿笑道,“平河人還能有不知道的?平河師範的產業,一開始叫教師公寓,不過後來嘛——學生給起的名字,叫鬧鬼樓。”
“鬧鬼樓?”趙虎不解,“資料裏有麼?”
“沒有,”小武心虛地不敢看他,“那個吧——跟師範的學生聊過,他們私下裏都在傳說這棟樓的故事,師生之間發生了浪漫愛情故事,後來悲劇收場,哪個校園還沒一兩個傳說呀,都是大同小異的事兒,後來就有傳說,這棟樓會不時聽到歌聲,還有女人的笑聲,而且說也奇怪,不管下班還是放學,隻要回到這棟樓的住戶,晚上七點一過,沒有人從自己的房間出來過,一個都沒有。”
“這麼神秘的地方,我們的資料庫裏會沒有記載?”趙虎嘀咕了一句。
“那就不知道了,”小武意有所指,“鄭局在的時候,好些事兒都在他手裏握著,查到一半,甚至剛開了個頭,就叫停讓我們撤走的事兒,光我記著的,就差不多有十幾件,也不知在隱瞞些什麼。”
“你知道的不少嘛,”趙虎像頭一回認識他,“有些機密資料似乎不是你這個級別能了解的吧?”
“哪裏,兄弟們抬舉,”小武皮笑肉不笑,“趙局,大家不怕死,可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就是想在您上位前,求您件事,別讓我們再這麼死的毫無意義了,雖然跟個鬼合作挺丟臉,也違背原則,可不到萬不得已,我們還是覺得能活一天算一天,就算掛了,至少有個鬼差願意保我們投個好胎。”
“這要求不過分,”趙虎表情有點兒不自在,“把你的活兒幹好,剩下的我來扛。”
“得嘞,有您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小武裹緊大衣,拉上麵罩,“那我先——”
“一起走吧,”趙虎抬起頭,看死氣沉深山的公寓,“看來今晚他是不會離開了,真是個好運的家夥,他到底哪點招人這麼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