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若我沒有記錯的話,我的功勞還是蠻大的。”摸摸下巴,葉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說話絲毫不客氣。
“……”這人還真是不客氣。
按耐住自己想要衝上去抽他的衝動,當然,按耐不住也得按耐,誰叫她不夠人家打。蘭箬璿問道,“那三個人是你給五皇子的吧。”
“嗯,當時救你的時候,特意留了活口,好讓他們指出雇主。”
“那不用說,他們身上的傷,都是你招呼的咯?”
“當然,我要讓他們知道敢動我的人,就要做好生不如死的準備,我沒有滅了他們所有人,就已經是對他們的恩賜了。”葉景眼中寒光一閃而過。
“他們究竟是些什麼人?”
蘭箬璿真的好好奇,除了跟月兒大的最激烈的那個大漢,其他人的武功都不算頂尖,對付懂些三腳武功的人還行,真的當起殺手,殺些高手,怕是還不夠看。
偏偏她們出府的時候,帶的侍衛都是些三腳貨色,所以才弄到這麼慘的地步,差點就全軍覆沒。當然,這不排除是陸鳳怡故意這樣安排的,為的就是掩人耳目,送她歸西。
“其實他們都是隻會些拳腳功夫的莊稼人,恰逢他們的村裏近幾年幹旱,官府對此不聞不問,田中無糧,餓死的人越來越多。沒有辦法,他們隻好遷移,憑著手上會些蠻力,一路打家劫舍,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以此謀生罷了。”
葉景說得算是很清楚了,但蘭箬璿卻是越來越迷糊了,“不會吧,我見他們三人中有一個像是有點真功夫的樣子,勉強能與月兒打平手,不像是個普通的莊稼人啊。”
“那是你有特殊待遇,跟你那個婢女交手的其中一個,是他們村裏唯一一個真正習過武的,也是他提議大家做這樣事的。”
蘭箬璿問什麼,葉景答什麼,沒有多透露一點別的事情,而蘭箬璿也沒有再問別的。
其實葉景告訴她,那些參與到這件事的殺手,他都命人給滅了。而那些沒有直接動手參與到這件事上的人,他也已經讓人安排好他們的去處,他們不敢有任何的不滿。
人性都是自私的,若是有飽飯吃,有暖衣穿,誰還會記得為這幾個死了的人,而跟他較真呢?那明顯是不理智的。
他不敢將這些告訴蘭箬璿,是怕她會說他心狠手辣,即便他沒有對其他人下手。
聽到葉景這般說法,蘭箬璿總覺得有些地方自己對不上號,“秦嬤嬤那支發簪,是你做的手腳嗎?”
想了好些時間,她才發現,好像是在那發簪上出了點問題,按照秦嬤嬤那種性子的人,再怎麼招搖,可做起事情來,卻是一點把柄都不讓人抓住的。
也正因為如此,陸鳳怡才會一直都那麼相信她,估計之前娘親的事情,也少不了她替陸鳳怡出主意吧。這樣的人,又怎麼會落下這麼明顯的把柄呢?
“嗯,我的箬璿果然聰明,是我偷了那老妖婦的發簪。誰叫她不懷好心,與壞人狼狽為奸,想要害你,我隻不過製造點小證據,讓真相公諸於眾罷了。”
瞧瞧那神情,好像偷竊是什麼光榮的事情一樣,分明在對蘭箬璿說:“表揚我吧,快表揚我吧”,蘭箬璿頓時額角拉下三道黑線。
隻是這回,蘭箬璿的心裏,說句老實話,還是感動占了大部分。
他為了她,甘願放下身架,成為梁上君子。而她在知道他的心意、她的計劃之後,卻依舊沒有回應過他,即便她自己也已動了心。
蘭箬璿開始懷疑,是不是她太過自私了?
其實現在這般的處境,皇上的賜婚已經不是什麼難題了,既然葉景與濮陽顥認識,這場婚事又是濮陽顥向皇上提出來的,那就證明他們有足夠的把握,可以化解這場危機。
一切的問題,隻是她怕了所謂的相愛,怕了所謂的無奈。
娘親的經曆告訴她,這世界上,付出愛的永遠都是女人,最後受傷的也是女人,而男人,卻永遠不懂得珍惜……
看著眼前的男子,蘭箬璿陷入了沉思。
她不傻,她看得出,剛剛葉景逗她氣惱,隻是為了讓她忘記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不值得的人。
方才的對話,細細品來,才能察覺其中的奧妙。
她每個問題,他真正的回答,其實隻是一個“嗯”字,而就這單單一個字就能表達他真實的想法,將她氣得跳腳,將她感動。
蘭箬璿忽然發現,每次在她心情低落的時候,他都能用他的方法,幫她找回生氣;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都會出現在她身旁,用他的手段,為她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