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野風走上前,目光還是沒有改變得落在那張淡靜的臉上,伸手欲要抓過吻諾雪的手臂。
隻是下意識,吻諾雪的身子往後微微退了幾步,拒絕那隻手掌的靠近,然後一聲不吭,徑直地拉開後車座,又迅速將車門重重關上。
對於已經離婚的男女,最好保持適當的距離,以免惹人非議。
過了很久,未見野風坐入車內,吻諾雪抬起頭想要透過車窗看看,卻發現車內的野風依舊保持原先的站姿,一動未動,就連那隻剛才伸出想要抓她的手掌也是一樣地定格在半空中,難道他手不會酸?
吻諾雪嘲諷地笑笑,今日兩人像是角色互換一般,她無比的冷漠,而野風則無比的淒涼,一切又顯得混亂極了。
片刻,車門被打開,一種寒氣逼進來,吻諾雪不由地瑟縮了一下身子,隻是很快,野風微微僵直的身子也坐進後車位,這令吻諾雪稍稍有些蹙眉,原本以為他會選擇坐在駕駛位上,現在看來又是她的一廂情願,也難怪,反正對於野風這個男人,她從來就很難了解,更不用說需猜透他的心思,以前是她無法進入他的內心,如今也不怎麼稀罕了。
畢竟,分開了,都還是要繼續尋找自己各自的幸福,然後要了解看透的是各自的另一半。
自從進入車內,野風開始默不作聲,隻是那雙深邃的眼眸時時刻刻地緊盯著吻諾雪的側臉,有一種隱藏太深的情愫。
“你想說什麼?麻煩...”這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內斂模樣的野風,以往兩人碰在一起不是吵架就是不歡而散,現如今,是不是連話都懶得說了?吻諾雪暗自思忖,心裏是始終有些不安的,她不習慣這個樣子的野風,顯得老謀深算。
嗬~習慣!又是習慣嗎?習慣---真的是個很可怕的東西,它在不知不覺中讓人慢慢麻痹,讓人不自覺的做很多原本並不會去做的事。
“吻諾雪,你告訴我,這是什麼意思?”良久,那兩片緊抿的唇瓣間終於吐出一句話,隻是沒有了先前的陣陣咆哮,很平靜也很理智,這令吻諾雪有些不可置信,眼前這個人真的是野風嗎?
看著那一張被捏得不成樣子的紙,當然還有那枚代表永恒愛戀的戒指,吻諾雪心裏一陣碰撞,有些痛意正蔓延開來,低低地垂眸,顯得有些落寞,“野風,我們離婚吧。”
即使心中的情緒淩亂膨脹,然而這句話吻諾雪卻說得極其平靜,平靜得沒有斷續,也沒有起伏,讓人無法聽出她話裏隱藏著的心痛與不堪。
隻是就是這樣的一種平淡語氣卻讓野風的身子徒然一顫,離婚兩字他已經不止一次從她嘴裏聽到,然而都沒有這次來得震撼與錯愕,甚至還帶著害怕,他完全能感覺到這次,這女人似乎說得是真的。
——我們離婚吧——
她說這話時無情而決絕的表情就像一把鋒利的刀片毫無顧忌地直接刺進野風的心髒,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痛得連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離婚,哼!吻諾雪,到現在你還在耍這樣的把戲,不覺得很幼稚嗎?”害怕麵對,野風隻能用那種譏諷嘲笑的口氣掩蓋他聲音中的顫抖,其實他已經知道,這並非把戲。
“野風,我們講重點,我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聽好,我說我們離婚吧。”麵對野風嘴角露出嘲諷的笑意,吻諾雪隻是順勢拂了拂額前的碎發,然後依舊平靜地開口。
“浪費時間,你說和我在一起是浪費時間。”野風再也無法克製得住自己隱藏的暴躁情緒,他一把抓過吻諾雪的兩肩,重重地搖晃著,緊咬著牙齒的他此刻看起來讓人覺得心驚,“理由,給我個理由,你憑什麼自己決定離婚?別忘了,我們之間的契約是五年,時間未到,你憑什麼?”
被搖得有些頭暈目眩,吻諾雪冰涼的手掌輕輕地貼上野風的手,手心碰著手背,同樣冷冰的兩隻手卻在瞬間像是擦出了最灼熱的氣息,終於,野風停了下來,卻這樣深深地,憤恨地看著她。
“你要理由是嗎?那好,我告訴你,因為我不愛你,你也不愛我,我們這樣拖下去隻會耽誤彼此的幸福,何況你的遊文宣不是懷孕了嗎?難道你希望她將來生出來的孩子被冠上野種的名聲嗎?”吻諾雪偷偷瞄了一眼臉色鐵青的野風,發現他那雙犀利的視線仍然堅持不懈地停駐在她臉上,一陣慌亂,掩飾性地輕咳了嗓子,“你希望這樣嗎?”
他當然不會希望這樣,因為她自以為了解的野風,不管如何,是都不會讓遊文宣受到一點傷害的,更加不可能讓他們相愛的結晶變得不清不白,這是他遲早會做的決定,而她,隻是為了保留那僅剩的尊嚴,用她的嘴說出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