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窟內,那象征至尊權利的高位上,綠容一個人端坐其上。劍眉微蹙,邪魅的俊容上滿是不甘與憤恨。伸手撫上左邊的麵頰,那裏還有些紅腫。夭夭這一巴掌勁道真是足。回想起今日她的那番話,手緩緩摸上椅邊的金邊把手,白皙的手背上已經青筋突兀。
“混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做什麼?若不是你擅自將她帶到天界,她怎會被困在這裏!”
“老娘什麼時候說花靈被困在這裏的!她是被這位上仙看中,當了引路童子!”
“引路童子?那是什麼!我不管!今日,我一定要帶她走!我不像你那麼冷血,忍心將靈兒一個人放在這裏,虧她平日裏對你這般好!”
“你……”桃夭夭顫巍巍地伸出手,眼睛蓄滿淚水,隨後奮力地朝綠容吼去:“到底是我冷血,還是你自私!你什麼時候才能為花靈想想!”
綠容被夭夭突然的指責一驚:“我自私?”
“哼!你一直將花靈困在妖界,困在身邊,名義上為了保護她,你心裏在想什麼我會不知道!可是,你有沒有為花靈想過!你這不是自私是什麼!她這身子自三百年來就沒長過,她不說什麼,你就以為她不在意,是不是!你知不知道,多少次我在後院看到一個人躲在那裏哭,暗罵自己是怪胎!你到底知不知道!”
夭夭拭了一把淚水,繼續說道:“這裏是天界,靈氣飽滿,仙氣逼人,我就是覺得將她留在這裏說不定對她的身體起些作用,你到底懂不懂!”
“我……”綠容見著夭夭這般,竟然手足無措起來。靈兒的身子他不是不知道。先前,他曾認為是在妖界吸食的靈氣不夠,自願將自己五百年的修為渡給她,誰知差點害了靈兒真氣暴漲而死。如今,她在這天界,不僅能吸到足夠的靈氣,說不定還能飛身成仙。這般好事,哪個妖不想遇到,他有什麼理由將她帶回。夭夭說得沒錯,他隻想著將靈兒帶回妖界,困在自己身邊,本認為憑自己的實力,定能護著她,卻從未想過靈兒願不願意,他這不是自私是什麼。
暗罵自己一聲混蛋就連忙奔到哭泣的夭夭身邊,伸手想要拭去她眼角的淚漬卻被夭夭一手拍開:“走開!”
她說完便調轉了頭,朝麵前的水華磕了三個響頭:“仙上,恕小妖無理,今日之事是我等魯莽,不敢奢求仙上原諒,我與綠容定會在妖界等候您的仙旨甘願受罰,隻是……”深深看了一眼被困在水球中的花靈:“仙上,靈兒她心地純良,非大奸大惡之人,若仙上憐其有慧根,小妖提議,請仙上將她收為小徒,若無此意,也請仙上準她在您的毓琉仙山修行,小妖在此懇求您……”說完,又重磕了幾個響頭,額頭上已經溢出幾點殷紅。
綠容被夭夭的舉動驚呆了。她竟能為靈兒做到如斯。隻是,哼!他們這些天界的仙家,哪個不是表麵上裝正直,裝清高,怎會把一個小妖的請求看在眼裏,於是便想過去將夭夭拉起來。
隻是剛走近幾步,就聽到界內那清俊之人“嗯”了一聲。他竟然答應了!
“多謝仙上!多謝仙上!”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夭夭又俯身拜了拜,隨後站了起來,拉了拉一旁呆愣的綠容說道:“還愣著幹嘛,嫌自己添的亂不夠麼!我知道你厲害,是妖界的至尊蛇王,可是你也不看看,人家是個上仙,不是妖界的那些小嘍囉,你倒好直接單槍匹馬地找人幹上了,不知是說你是單純還是單蠢,走啦走啦……”
……
“哈哈哈……”他知道夭夭的那席話是戲言,隻是他在意了。自嘲地笑了兩聲,緩緩走下石階,清冷的月光透過石窟照在身上,灑下一片銀灰。綠容突然提起一口氣,舉起雙掌往旁邊的一根石柱上攻去。石柱霎那間被擊了個粉碎。綠容的身形不覺地晃了兩晃,胸口驟然一痛,一抹殷紅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指尖輕點了一下嘴角,看著指尖綻放的紅梅,他笑得更是大聲。還真是窩囊,什麼至尊之身,妖界蛇王!竟連人家的一掌也敵不過,還談什麼保護靈兒!想起今日那抹淡然的身影與靈兒一同出現,心裏無端的煩躁,他對那個水華上仙,似乎有莫名的敵意。雙拳不禁地握了握,內心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