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眼裏,隻有甕中被養肥的“水汪子”,一條條肥嘟嘟的蟲子,將我調製的藥粉蠶食,本來通透的小身子如今亮出了詭異的灰色,還瑩亮著。
我忙得忘了今夕何日,想要給蓮汐的解釋也卡住了。
於是,悶在那雙小兒女身上的定時炸彈終於到了爆炸的時辰:
又是一天:我把盒子裏的小東西拿來給唐度看——
他渾身寒顫:“這……這東西能醫好我的腿嗎?看著怪嚇人的……”
“良藥還苦口呢!先試試——”
“試……試試?”唐度再次緊張了,“這麼說……你不確定這東西能醫好我?”
“試過了才能確定。”
才養了幾天的小東西,如果用了對你有一點點的效果,那麼我再花點心思把小東西養大,醫好你的腿就有大大的希望。
試驗之前,我看了看他……唐度也眨眼看我。
我探手過去,撥開了唐度額前的劉海,光落落的額頭,沒有記憶裏的那道傷口。
唐度傻了一下,他自己摸了摸,要知道蓮汐站在床邊不語,我們之間的親密舉動,她看著……逼自己麻木了,唐度不習慣,摸著自己的劉海,他支吾著問我:
“紅錦……是不是有什麼不對?”
“沒什麼,試試你是不是發燒。”我編著謊話騙他。
唐度雖然癱著,可昨天在廊下發生的事情——他有所耳聞。
“昨兒也看到你扯了仆人看他們的額頭,到底……看什麼呢?”
我幹笑:“啊……我看看他們有沒有中毒!”
唐度蔑視我:仿佛在說,這樣的謊話好假——段紅錦你不適合說謊。
是……我查著身邊經過的每一個仆人,我充滿希望,等著哪一天撩開他們的劉海就能看到那道熟悉的傷痕,帶給我的……隻有一次次的失望。
沈雲獨不在這個院子裏……
他在唐門其他的角落嗎?
還在……我身邊?
隔三差五總有他的“狂妄”信箋送到我手裏,說些莫名其妙又霸道的,還有無數無數我的名字——隻見信,不見人。
“紅錦?紅錦?”唐度在我眼前晃手,逼著我回魂,“你……想什麼?是不是我的腿……”
“和你沒關係。”我吸了一口氣。
不能在唐度麵前神經兮兮的,不然少堂主又會胡思亂想,總以為他的腿治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