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坦誠
而在電話那邊，林立卻握著被掛掉的電話，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電台裏傳出來清晰的歌聲，雖然聽不見發動機的聲音，卻可以想見，她剛才是在車上。
能讓她對自己撒謊的，隻有陶然吧。
輕瞥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深夜11點半，這個時候，他們在一起幹什麼呢？
不是不信任莫玉，有時候，謊言，足以摧毀最一切堅持的信心。更何況是男女關係這種事情----怕是相信，也難以接受吧。
林立從口袋裏摸出一支煙點上，淡淡的煙圈緩緩的升上來，和客戶周旋了一天，累得精疲力竭的他，連鞋都沒脫，就這樣癱倒在床上，看著那一圈圈上升的煙圈，心情，變得極度的糟糕。
當電話再度響起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喂。”
“半天沒見你打過來，所以我就打給你了。你睡了嗎？”莫玉的聲音柔柔的傳來。
這丫頭，一定是才趕回去的，不知道吃了東西沒有。
和陶然在一起這麼晚，怎麼會沒吃東西呢？難道是真的有事，連飯也來不及吃？
想到這裏，林立不禁又心疼起來：“剛才不是說在煮麵條嗎？吃了沒有？可不許餓肚子。”
“吃了，怕再晚你就睡了，所以就先打過來了。”莫玉低聲說道。
“恩，我也才回酒店，正準備洗澡呢。這邊熱水緊張，不和你聊了，記得明天別弄得太晚了，一會兒早點睡。”林立柔聲交待著，他關心的話，幾乎是無懈可擊的。
可隻有熟悉的莫玉才知道，不開玩笑、不逗她的林立，一定，有心事。
莫玉聽著電話裏的盲音，從來都是等她掛了電話才收線的林立，今天，第一次主動掛斷了電話，溫柔的語氣裏，有著難以察覺的疏離。
“林立，你這是怎麼啦？在怪我嗎？”莫玉無意識的玩弄著手裏的手機，心事重重的沒去吃東西，也沒去洗澡。
習慣了他那樣的溫柔嗬護，一點點的冷淡，都讓她心慌不已。
嗬，人真是習慣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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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立，你在生我氣。”莫玉畢竟是那心裏放不下事的女子，想了又想，也不管林立是不是去洗澡了，是不是要睡了，拿起電話又撥了過去。
“老婆大人，我全身都是肥澡泡泡呢？”電話那邊傳來林立熟悉的戲謔的聲音，這讓莫玉心裏踏實不少。
“真在洗澡呢？以為你不想和我說話呢。”莫玉不好意思的說道。
“不是這樣吧，就是想趁我洗澡的時候來騷擾我吧。”林立的聲音
隨著林立的話音未落，莫玉的手機裏，，當下大叫道：“林立，你無聊。”
“老婆，怎麼是我無聊呢。不是你想看，所以特意挑這個時候打過來的嗎？要不要再往下點兒？看得見嗎？”林立在電話裏哈哈大笑起來。
“喂，不是說一會兒沒水了，快洗吧。洗完給我打過來，我有話和你說。”莫玉生怕他真的將鏡頭移了下去，急急的掛了電話。
看著電話，心情比之剛才的慌張和失落，已是一番完全不同的景象。
而酒店的林立也是一樣：自己一點點的情緒，這丫頭都能感覺出來，誰能說，她的愛還不夠堅定。她隻是個沒長大的孩子，需要自己時時的引導和包容。
其實，就算是信任、就算是不怪，放在心裏的疙瘩，永遠會是一個疙瘩。何不說清楚後，將它撫平呢？
林立林立，你一向自負聰明又果斷，這次怎麼也糾結了呢。
一陣釋然之後，快速的衝洗，回到廳間，便給莫玉撥了電話過去。
久久無人接聽，定是去洗澡了，想到這裏，林立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向上扯出一個溫暖的笑意。
“洗澡嗎？發張裸照過來。”一條張揚的短信，帶著自己壞壞的笑臉一起發了過去。
可以想見的，莫玉看了這條短信之那，那粉嘟嘟的小臉一定會漲得通紅。
沒多大一會兒，一條短信刷的一下回了過來：果真是一張裸照----他們家hello kitty 的。
笑得林立差點兒沒憋過氣去。
“莫玉，洗完了？和咱們家Hello kitty一起洗的？”收到短信後，林立便將電話撥了過去。
“林立，你出息點兒好不好。腦子裏成天想些什麼呢。”莫玉笑著說道。
“想你呀。”林立輕輕的說道：“不是有事和我說？”
“恩。”莫玉輕應了一聲：“我今天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剛剛回家。晚上陶然有個事兒請我幫忙，我就去了。”
“哦，弄這麼晚，也沒請你吃個飯？他怎麼這麼小氣？”林立淡淡的應道，並沒有生氣的意思，這讓莫玉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剛準備去吃的，接到你電話，怕你不開心，所以就急著回來了。”莫玉低低的說道，話音裏，帶著些委屈，又帶著些討好。
“傻瓜。”林立輕斥著。
“現在是不是還沒吃？”林立追問道。
“恩，準備和你講完電話就去吃，家裏有麵包。”莫玉老老實實的交待著。
“恩，再衝杯牛奶。”林立交待著：“你以後有什麼事，都可以直接和我說，你瞞著我，我會更擔心，知道嗎？”
“恩，我知道了。”莫玉低聲應著：“林立，我真不是有心瞞你的，你知道的，我和陶然，小時候關係很好，我怕你生氣的。”
“我明白的，沒生氣，小小的難過了一下。我老婆有心事了呢，不肯和老公說了呢。”林立也坦誠道。
“恩，以後不會了，還有，你去看阿明的那天晚上，我和……”莫玉柄著坦白從寬的原則，繼續交待著。
“知道了，別像個小媳婦兒似的，沒逼問你呢。隻要有事兒別瞞著我就成，老公不是那麼小氣的，知道嗎？”林立打斷了她的繼續交待，有時候真拿這個丫頭沒辦法，那單純的性子，不知道那陶然會不會利用這一點？
想到這裏，林立不禁又警覺起來：“莫玉，我不在家的時候，你盡量少和陶然在一起，別人傳出閑話，可不好。明白我意思嗎？”
“恩，知道了，我盡量。他也是不得已才找我的，其實也很少。”莫玉點點頭，不自覺的為陶然辯解著。
“恩，隻是提醒一下，你自己把握。”林立柔聲說道：“好了，太晚了，快去吃點東西，好好睡一覺。”
“哦，那我掛了。你以後不許生我悶氣，我會難過的。”莫玉對著電話嫣然一笑----林立雖然霸道，可她的要求，他向來也無法拒絕，不是嗎。
“知道了。快去吃東西。”林立粗聲說著，聲音裏滿是縱寵與包容。
“恩，老公晚安。記得要穿我買的睡衣睡覺。”莫玉終於放心的掛了電話，摸了摸小肚子：似乎最近有點發胖的跡象。
所以，還是不吃了，隻當減肥吧。
想著，拉上背子，在裏麵打了幾個滾，覺得整個背子裏麵都暖和了，這才靜靜的睡下去。
第六節，誰陪誰演戲
轉眼，林立出差已經一個多月了，陶然除了上次大半夜找她幫過一個忙外，便很少在晚上找她了。
隻是，每天的鮮花、卡片，仍是不斷。
隔三岔五的約吃午餐、下午茶。不過，每次都有那個方小姐在場----真不知道是她在幫陶然打掩護，還是方小姐在幫陶然打掩護。
時間長了，讓莫玉也有些疑惑起來。
“陶然，那方小姐倒追你，你也不必每次約會都捎上我吧。時間長了也會露餡兒的。”中午，莫玉和陶然在樓下的茶餐廳吃午飯，聽他說正躲著方潔的追蹤，不免疑惑的說道。
“那女人你不知道，臉皮厚、膽子大、韌勁足。我不是她的對手。”陶然滿不在乎的邊吃東西邊說著，一副坦然的模樣，讓人猜不出他真實的想法。
“那你準備玩兒這種躲貓的遊戲多久？”莫玉不以為然的問道。
“我讓你為難了嗎？還是林立為難你了？”陶然放下筷子，認真的看著莫玉，嚴肅的說道。
莫玉輕笑了一下，淡淡的說道：“都不是，隻是覺得你這個遊戲並不好玩。時間長了，會讓人覺得乏味。對一個女人這樣拖而不決，也不像是你陶然的風格。”
陶然看著她的眸光，微微沉了一下，似下定決心似的說道：“如果說，我願意這樣和方潔拖著，都是為了你呢？”
“你----”莫玉微微一怔：“什麼意思？”
“你懂。”陶然逼視著她。
“我不懂。如果懂，我不會陪你演這場隻有一個觀眾的戲。”莫玉絕然的回答道。
“好，既然你真不懂，再演下去就沒意思了。”陶然的眸光裏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定定的說道：“不錯，我可以想辦法讓她馬上回美國去，不要再糾纏著我。”
“哦。”莫玉輕揚起眉稍，定定的看著他。
“可是，我為了能繼續糾纏你，所以我讓她繼續糾纏我。”
“為了有機會請你吃飯、有機會和你喝下午茶、有機會和你一起散步、有機會讓你繼續收我的花和卡片。就算這所有的約會裏，還有第三個人，也想有這樣的一段時光，一段和你約會的時光、一段追求你的時光。”陶然沉沉的看著她，目光坦然而堅定，沒有絲毫的躲避。
“陶然？”莫玉緊皺起眉頭：“我已經結婚了。我一直把你當哥哥。你明白的。”
“一直是哥哥，我明白，從來沒有改變過。”陶然輕輕斂下雙眸，嘴角噙起一絲苦笑：“可是我還是想著，會不會有一天，會突然改變了？”
說完，就這樣定定的看著麵前這個已然長大的女孩，良久，說不出話來。
多少年的心事，因為那段往事，而埋藏了起來。而如今天，她已有家，何苦又要拿出來帶給她困擾呢。
良久，陶然微微低下了頭，給了自己一個嘲諷而釋然的輕笑，低低的說道：“沒什麼，你隻當是我自導自演的一場鬧劇吧。”
說完，便緩緩的站了起來，看著莫玉真誠的說道：“以後不會找你了，祝你幸福。真心的。”
莫玉也輕輕的站起來，對著他微笑著說道：“小陶哥哥，謝謝你。我永遠當你是哥哥，我們的約定，我記得。林立也知道。以後你結婚了，我們四個可以一起，好嗎？”
“好。”陶然動容的點了點頭，張開雙臂給了她一個緊緊的擁抱，俯下頭，在她的麵頰上輕輕印下一個吻：“就這麼說……”
“你們這是幹什麼？”話未說完，林立的聲音如雷慣耳的響在耳邊，下一刻，他已被林立一把掀翻在地。
“幹什麼，和小玉拍拖、親吻呢。你沒看見嗎。”看著激怒的林立，陶然的眼裏閃過一絲戲謔的笑，坐在地上，仍是一副漫不在乎的模樣，說話的口氣一片輕佻。
林立大怒，彎腰扯起陶然，對著他的下巴就是一拳，一時間，拳腳來往，兩個人打在一起，餐館的服務生和客人都躲在一邊，不敢上前。
“林立，你住手。”
“陶然，你胡說些什麼。”
“林立，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
莫玉在旁邊急得直跳腳，拉了這個，扯不了那個。
“莫玉，你讓開。”林立一揮手，將莫玉推到旁邊的椅子上。
“小玉，你別管我，我不怕他。”陶然囂張的叫著，讓林立更是火冒三丈，下手再不留情。
“林立，你不相信我？”莫玉跌坐在沙發上，看著發怒的林立，一臉受傷的說道。
“莫玉，你別說話，等我收拾完這小子，再和你說。”林立聽見莫玉的聲調有些變了，忙回過頭來交待了一聲，冷不防，卻被陶然一拳偷襲成功。
“你們打，你們慢慢兒打，我先走了。”莫玉一跺腳，拿起包、甩了500塊錢在桌上，拔腳往外衝去。
“莫玉。”
“小玉。”
她這一走，兩個男人都慌了，急急的從地上爬起來，同時往門外追去。
跑到門口時，擠在一起的兩個人卻誰也不讓誰，一時間，擠在那裏誰也出不去。
“陶然，你夠了。我追我老婆，你湊什麼熱鬧。你以後離我老婆遠點兒。”林立抓著他的後背就往後甩。
“林立，你夠了。我追我小妹，你湊什麼熱鬧。你以後對我小妹好點兒。”陶然沒他力量大，雙手抓著門框，不肯讓步。
林立聽他這話，當下定定的看著他，一時間是又好氣又好笑：“你剛才知道我過來了，故意的是吧。”
陶然見他這麼快都悟了過來，便鬆開了抓著門框的手，好整以暇的說道：“不愧是小玉的男人，失去理智的時間以分鍾計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