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嬤嬤看著發呆的夏紫涵,以為她是因為二夫人和大小姐回來心裏鬧著別扭,便安慰起來道“小姐,您也不用太往心裏去。即使二夫人和大小姐不喜歡您,柳姨娘還是疼著您的。”
說著陳嬤嬤又心疼的摟過夏紫涵。
夏紫涵還記得那時候她很少被母親摟在懷裏,記憶裏抱的最多,摟的最多的也是這個陳嬤嬤。以前她很喜歡這種感覺。
可是在經曆了這麼多之後,她才知道什麼是心寒。現在想來竟是如此的諷刺。
二人各懷心思的抱了一會,直到一聲輕柔的呼喚才將二人分了開來。
“涵兒,”隻見從廂房外走來一位溫柔如水的女子。
夏紫涵鬆開了陳嬤嬤,瞥了一眼柳姨娘。隻見她身著鏤金百蝶穿花雲錦襖,白色的金絲白紋曇花雨絲錦裙,梳了一個流蘇。端了一碗還冒著熱氣的粥。蓮步款款朝二人走來。
柳姨娘本是江南一帶的女子,有著江南女人的細膩和婉轉。她的舉止向來是得體優雅,似是從畫中一步步向你走來的仙女。真是人如其名-----柳如畫。
二房裏的丫鬟們都說柳姨娘美的不可方物,難得的是她還有顆菩薩心腸。
這些話曾經傳到夏紫薰的耳朵裏,她氣得將房裏的女紅都扔到了玲瓏閣數裏外的子母河裏,說是繡這些東西有何用。隻要會裝一些,人家總會誇你的。
這件事情被二老爺知道後,狠狠的關了夏紫薰一個星期的禁閉。說她是越來越膽大包天,不知分寸。最後啊還是柳姨娘不計前嫌,親自去求了二老爺才放了夏紫薰出來。不然可不僅僅是一個星期的禁閉了。
這件事情之後,二房的人對著柳姨娘是打心眼裏的福氣,也越發的恭敬。
而在母親和姐姐去莊子的日子裏,爹爹將玲瓏閣和她一起交給了柳姨娘照料。
在夏紫涵前世的記憶裏,這位柳姨娘對她是百依百順,極為照料。好到連她的親生女兒夏紫期都暗暗的嫉恨著夏紫涵。
“姨娘”夏紫涵輕輕的喚了聲柳姨娘。陳嬤嬤見是柳姨娘,便行了個禮退下去了。
“我剛來的時候,碰到夏末和秋桑兩個丫頭,見她們端著熱粥。細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涵兒你醒了。這倆丫頭也真是的。你醒了也不第一時間通知我。”柳姨娘嘴裏抱怨著,手上卻是將熱粥放在離床幾米遠的小案桌上。
又將案桌連熱粥一起抬到夏紫涵的床上,伸出纖細的雙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焦急道“怎生還是如此燙手,這些個大夫也真是徒有虛名。再這麼燒下去,還不把人燒傻了不可。”
夏紫涵“嗯”了一聲。
柳姨娘將熱粥舀了舀,用木勺輕輕的舀起。又自己吹了吹,送到了夏紫涵的嘴前。
夏紫涵輕輕的說了一句,“姨娘,我自己可以的。”說完便將木勺拿了過來。
柳姨娘順勢坐到夏紫涵的床旁,歎道“明兒個,夫人和大小姐就要從莊子裏回來了。以後這院子裏的事情姨娘怕是插不上手了,你以後就多讓著點大小姐。她是你爹的掌上明珠,你母親又寵著她。你若處處與她對著幹,吃虧的終究是你。至於夫人那…。。其實你也不能全怨她,當年老太太那時念孫心切,你母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總之,你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
說著說著柳姨娘的眼淚便掉了下來,心疼的看著夏紫涵。
柳姨娘略帶哭腔,但是聲音確是緩緩的,帶著點南方的口音,霎是好聽。再看她用手絹擦拭著自己眼角欲落的淚滴,楚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