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羽目送著夜梟出去，也是冷冷一笑，回頭看向林不羈。卻見林不羈呆呆的望著他，像是從未認識他一般。
清羽帶著譏諷的笑意，對林不羈道：“不羈，我又剛想到一個笑話。你要不要聽。”
林不羈一時反應不過來，下意識道：“是什麼？”
“有個財主蓋了新房，請一先生為他題字。那先生題了‘竹苞’二字，說是竹豐鬆茂之意。卻被其他有識之士看到了哈哈大笑。你可知道為何？”
“是為何？”林不羈總算回魂。
清羽笑，“你把那字拆開了看。”
林不羈細細一想，也哈哈大笑起來，“若是剛才那人知道這個故事，會不會被氣死。”
清羽冷笑哼道：“他本來就是。”
林不羈又在清羽身上看到了一絲冷厲。他驀地想起那天清羽幫他出轅門去采藥，當時清羽身上展現的似乎也是這樣淩厲的氣勢。隻是當時離得遠了，感覺沒這麼強烈罷了。
他好奇的看著清羽，興奮得難以言表，“清羽，你剛才的氣勢好厲害，竟連一軍主帥都壓製住了，真是酷斃了！這麼強的氣勢我隻在韓奕身上見過。你是怎麼做到的？”
清羽一怔，看到他眼中的欽羨，須臾笑了起來，笑得春風和煦，“今日被人一擾，我也沒心思做事了。不如我們去校場看看韓奕練兵吧。”拉著他就往外走。
校場上旌旗招展，喊聲震天。將士們的戰甲在陽光下閃著反光，戰鼓聲與呐喊聲混合在一起，形成校場上激昂的樂章。韓奕和幾位將領遠遠的站在將台之上，旁邊一位鼓手正奮力擊鼓，台前旗手擎五色令旗，用各色旗語指揮場中的軍士操練陣法。
隨著旗幟顏色變換，列隊井然的士兵有序的快速跑動，須臾間變換出不同的陣形。鼓聲漸急，旗語變化也越來越快，有騎兵加入進來，形成兩軍對陣之勢。雙方槍頭裹布，長劍入鞘，但衝擊對陣完全按真實戰場來，校場上塵沙滾滾，黃雲升騰，已看不真切，隻餘轟隆的鼓聲和廝殺的呐喊聲響徹雲霄。
碧天黃雲摧城郭，甲光向日金鱗開。戍鼓頻催馳駿馬，戰意回聲震輪台。
清羽和林不羈遠遠看著，林不羈已被那氣勢震住。
清羽輕聲笑道：“感覺如何？”
林不羈的豪情已被點燃，讚歎道：“氣吞萬裏如虎啊！韓奕帶兵果然名不虛傳。”
清羽神情淡然的繼續笑問：“你可曾殺過人？”
“呃？當然……”林不羈不明所以，隻急急分辨。
“殺過幾人呢？”清羽卻不等林不羈回答，繼續微笑著自顧說下去，“如果你曾在這樣的軍營待過，在這樣的校場練過，在戰場上殺過人，那氣勢也就不難練出了。那是殺伐之氣！而我，曾參與過仙魔大戰二百八十七場戰役中的二百另一場，每場傷亡人數皆以千計。”
他舉起雙手，自嘲而蕭索的道：“從這雙手上過的人命不知幾萬，還有怎樣的殺氣練不出來呢。隻是……不羈，這樣的氣勢你確定真是你想要的嗎？”
林不羈瞪大了眼睛，完全沒抓住重點，隻是被清羽的話驚到——清羽他，原來，真的是，青龍營那個曾經的戰神——蕭將軍！
清羽望著遠處默然片刻，忽又笑道：“不羈，你可知道當年我們在軍中，最懼怕的人是誰？”
“哈？還有你們害怕的人？是哪路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