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別再自作主張了。”祁雋彥隨手拿起一本奏折,神情肅然。
“是。”沈霖和蘇公公對視一眼,應聲說道。
“蘇進,傳令下去,五日後禦花園大擺宴席,迎接振威大將軍班師回朝。”看著奏折上的內容,不欲再說其他,祁雋彥轉移心思。
“是。”蘇公公恭聲應道。月前就傳來消息,振威大將軍覃哲錦得勝歸來。一路奔波,可算是回來了。
沈霖一聽卻是抬起了頭,遲疑道:“皇上,覃將軍回來,張國舅怕是又會不安生了。咱們是不是該早作籌劃?”
“無需在意。對上哲錦,張國舅隻有低頭的份。”隻要張國舅敢跟哲錦叫板,以哲錦的性子定會當麵讓張國舅下不了台。自尋苦吃這種事,幹一次兩次無所謂。多了,就真的是愚蠢了。
“就怕張國舅咽不下這口氣,會再生事端。”張國舅的脾性,沈霖是看不上眼的。一言不和就暗地裏下絆子,陰招更是接踵而至。好在覃將軍也不是省油的燈,真要遇上,張國舅也討不到半分好。
“就怕他不鬧。”祁雋彥忽地一笑,意味深長的說道。張國舅不生事端,他又怎麼抓其把柄?沒有張家的把柄,又怎有借口拔除太後的爪牙?
見著祁雋彥極其危險的笑容,沈霖和蘇公公心中均是一咯噔,呐呐無言。主子這是打算徹底滅了張國舅的威風,將張家踩至腳下?就怕太後不會就此沉默。
“沈霖,太傅那邊怎麼樣了?”祁雋彥放下手中的奏折,眯起了眼。
“朝中風傳皇上因為水主子的事疏遠了太傅,太傅也一改以往的清高傲骨,低頭做人。自水主子進宮,不少太後黨羽都紛紛行動,意圖拉攏太傅。”沈霖回過神,細細的回道。
“找個機會上太傅府走一趟,將那些人的名單給朕拿回來。”自太後的懿旨下達太傅府迄今已有兩三個月,他選擇按兵不動,太後自然會誤以為他已經服軟。這般容易就放鬆警惕,妄圖削弱他的羽翼?太後的手段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既然顏姐已經進宮,那麼也是時候該收網了。
“是。”主子的決定自是容不得他質疑,沈霖應聲起身,離開了禦書房。
“蘇進,你也下去吧!”待哲錦歸來,他便如虎添翼。不管是張國舅還是太後,動其根本完全是易如反掌。
蘇公公琢磨了一會,打量著祁雋彥的神色,小聲嘀咕了一句:“奴才這就去給水主子安排膳食”。
“辦事穩妥點。”說是不讓蘇進和沈霖隨意接近水梓顏,可一旦涉及水梓顏的衣食住行,祁雋彥依舊沒有反對。哪怕在水梓顏的身邊安了人,他依然不是很放心。後宮之中,沒有皇上的恩寵象征著什麼,他比誰都清楚。不想她受半點委屈,更不想她看任何人的臉色。所以,他不得不加快腳步,早日為她創出一片安寧。
“是。奴才會吩咐禦膳房的人多加留意,務必做到滴水不漏。”禦膳房都是自己人,蘇公公倒是半分不擔心。隻要皇上發話,他自會不驚動任何人的給予水主子各種方便。
祁雋彥沒吭聲,低頭又拿起一本奏折,全神貫注的批閱了起來。
知道皇上此意便是默許,蘇公公心情舒暢的扭身就走。輕輕打開門,一隻腳踏出門外,另一隻腳就要跟著邁過門檻的那一刻,蘇公公的身後再度響起了祁雋彥宛若鋒刃的冷聲:“派人通知皇後,朕今晚會過去。”
蘇公公飄飄然的好心情嘩的一下消失無蹤,僵著臉上的笑意扭過頭,對上的卻是祁雋彥頭也不抬的一動不動。哆嗦了兩下嘴唇,無言的轉過頭,扶著紅漆門框步出了禦書房。
坤後宮內,皇後正和靜嬤嬤合計著如何對付賢妃,試圖想出奇招玄機。雲裏霧裏抓不到要害之時便接到蘇公公傳來的消息,頓時引來一陣歡喜雀躍。
打賞完前來通報的小太監,靜嬤嬤欣喜的直點頭:“娘娘,皇上可算是回心轉意,想到您的好了。”
皇後強作鎮靜的臉上掩不住的得意,狀若大度:“皇上就是喜愛貪鮮。宮裏那些鶯鶯燕燕,打發時間,逗逗樂子罷了。”
“娘娘說的是,說的是。”今日並非初一,亦非十五。皇上破天荒的欲來坤後宮,想必這風頭是要轉到皇後娘娘身上來了。
“沒想到賢妃那般手段還是沒留住皇上,真是白費心思。”靜嬤嬤略顯自得的諷刺道。
“不管留沒留住皇上,她至少扳倒了一個夕貴人,又滅掉了一個雪嬪不是?”看來皇上是打心底和太後杠上了,對雅貴妃那般冷淡也就罷了。沒想到見著賢妃也是如此厭煩,甚至一再被其攪的心情全無,接連換人。想到夕貴人和雪嬪的共同之處,皇後的眼中放出刺眼的絕然。今夜她定要拋開大家閨秀的矜持,使出渾身解數將皇上侍候的舒舒服服,再也離不得她的溫床軟枕。
“夕貴人那小家子氣的嬌羞贏弱,皇上早晚會膩味的。倒是雪嬪的那股子狐騷媚、意,娘娘不得不防。”男人啊,新鮮不過一時,貪完也就沒了。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妖媚,才是引發他們心癢難耐的極致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