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裏,後宮裏到處都洋溢著喜慶。似乎誠心跟太後作對似的,祁雋彥依舊沒有踏足後宮,整日整日的見不著身影。
聽著一眾妃嬪有意無意的抱怨,太後憋著氣忍了下來。要是祁雋彥如之前那般隨便找個妃嬪寵著,眾人的視線也就隨之移走了。可現在祁雋彥鐵了心不理後宮,眾人皆把質疑和不滿歸咎在了她這位太後接連插手侍寢之事以致惹惱了皇上。
如若說因著她對賢妃的另眼相待引來不少憤憤不平,此刻因著祁雋彥的退避三舍,每日清早的請安成為了最煎熬的時辰。不得已之下,為求眼不見不煩,太後大手一揮,免了後宮妃嬪的請安。
本是想著少了請安便免了麻煩,沒成想除了雅貴妃和賢妃以外,其他妃嬪次日開始便直接去了坤後宮。聽著月嬤嬤打探回來的消息,太後怒從心生,冷道:“派人請賢妃過來。”
“是。”月嬤嬤低下頭,躬身退下。
“娘娘,這些日子後宮的勢頭全部湧向了皇後娘娘。”安和宮內,落彩姑姑不無擔憂。後宮之中,最忌諱的就是站錯隊。萬一皇後娘娘趁勢崛起,那就不妙了。
“姑姑無需驚慌。太後不是也按兵不動?”隻要太後一日未倒,就輪不到皇後娘娘坐鎮後宮。
“可是其他妃嬪…”人心所向,大勢所趨。真的能視而不見,隻作什麼也沒發生,什麼也不知道?
“放心。太後不會任皇後得償所願的。”怕是也就這兩日了,就看太後如何出招了。
兩人正說著話,在門外候著的飄絮忽然輕輕敲起了門:“娘娘,太後請您過去回話。”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呢!水梓顏和落彩姑姑對視一眼,起身出了內殿。
見到水梓顏,太後的神色稍霽,放鬆了身子:“賢妃覺得後宮如今的形勢如何?”
“一麵倒向皇後娘娘。”沒有片刻猶豫,水梓顏正色道。
“嗯。”對於水梓顏的實話實說很是滿意,太後再度開口,“那賢妃認為咱們該如何應對?”
“需要應對嗎?”麵色未變,水梓顏不以為意的反問道。
太後一愣,隨之露出笑意:“沒錯,無需應對。區區一個皇後,還成不了氣候。”
“不過…”水梓顏話鋒一轉,視線移至宮門外,“總該還是需要警惕一些的。”
“這點哀家心裏自然有數。”皇後身上但凡發生點大小事,都逃不過她的眼!
“嗯。”水梓顏點點頭。皇後對上太後,向來還是嫩了點。不過以太後的自大輕狂,也早晚會付出代價。
本該大發雷霆的事,終究還是因為水梓顏不冷不熱的態度不了了之。看著賢妃娘娘三言兩語就消去了太後的怒火,月嬤嬤嘴角輕揚,低眉順目。
“皇後娘娘,咱們就這樣什麼也不做的幹望著?”皇上不來後宮,誰人心裏不惦記著?小半月就這樣過去了,皇後娘娘沉得住氣她可沉不住。
“雪嬪稍安勿躁。”似乎早就料到雪嬪會開口,皇後將手中剛斟好的茶遞了過去。
“皇後娘娘,這可不是稍安勿躁就能解決的事。”夕貴人小小聲的說道。要是皇上不來後宮,她根本不可能有翻身之日。
“是啊是啊,皇後娘娘,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此言一出,不少妃嬪跟著點頭附和。秀女大選在即,皇上定是存了旁的心思。她們這些宮中的老人再沉默下去,就真的要被棄之如蔽了。
皇後又何嚐不知道秀女大選將為宮中帶來一大批的新人?無子傍身的她空有皇後之位又如何?難不成還要落得如太後那般遭新皇顧忌的下場?隻是如今的形勢根本容不得她站出來說話。皇上和太後之間的紛爭,又豈是她可以插手的?
“皇後娘娘,臣妾鬥膽直言,若是一味此般靜等下去,眾位姐妹怕是隻會等到新人如景,笑顏如花的秀女大選了。”本是不想開口,盈嬪卻也實在被皇後的優柔寡斷氣著了。
“盈嬪有何好主意?”難不成還要她這個中宮之主前往禦書房請人?
“臣妾私認為,皇後娘娘可以在坤後宮小設家宴,力邀皇上大駕。”隻要太後不來攪局,她們總會有法子留住皇上的腳步。
“設宴?”若是設宴定會驚動太後,太後又會如何行事?
“皇後娘娘,臣妾覺得盈嬪的提議甚好。太後娘娘免了咱們的請安,不就是想讓咱們全心侍候皇上嗎?可是皇上不來,咱們就是有心亦無可奈何不是?”夕貴人上前兩步,壓低了聲音說道。好不容易等到太後暫時不理是非,此時不趁機起勢還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