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皇後何幹?所有人相視苦笑。皇上鐵了心的維護賢妃,皇後卻臨陣倒戈的不再與她們站在一條船上。但凡皇上和賢妃有丁點不高興,誰也保不準她們會不會如雪嬪和盈嬪那般遭殃。一時間,維持後宮寧靜的和諧被打破,籠罩著令人窒息的陰霾。
眼看著皇後過活拆橋,雪嬪和盈嬪又豈是暗吞苦果的膽小之人?心下一狠,撐著身子自床上爬起來,直奔安和宮當著水梓顏的麵將皇後的劣跡添油加醋的盡數上稟給了祁雋彥。
聽著雪嬪和盈嬪的哭訴,真真假假並不重要,關鍵在於皇後不折手段的籠絡人心並拉幫結派的舉動昭然若揭,坐實居心叵測之名。於是,還不待皇後想出應對越來越糟糕的局勢之前,祁雋彥已經先行出手,一道寫滿了訓斥之言的聖旨將皇後的高傲徹底踩在了腳下。
自蘇公公手中接過聖旨,氣血攻心的皇後一頭栽倒在地,開始了纏綿病榻、心焦煩躁的痛苦日子。
曾經充滿詭譎黑暗的後宮,就這樣寧靜了下來。賢妃娘娘水梓顏三千寵愛於一身,不但夜夜侍寢,就是白日裏也能隨心所欲的進出禦書房,陪伴皇上左右。此般冒天下之大不韙的舉動雖然引得眾怒,卻再無人敢多說一言半語的不是。
賢妃仿若一夜之間便成為了後宮無人可以冒犯的存在。羨慕有之,嫉妒有之,更多的卻是深深的無奈和幽幽的歎息。誰也不敢去步雪嬪和盈嬪的後塵,誰也不敢再生出眾妃逼宮的念頭。偌大的後宮,就這樣成為了賢妃的天下。
安和宮內的奸細在半月後徹底排查出來。從來中規中矩的雲露服毒自盡,被抬出了安和宮。向來不喜說話的青霞沉默著進了內殿,與水梓顏二人獨處良久後,紅著眼絕望的離開了皇宮。她答應將軍的,總歸還是沒有做到。
三日後,振威將軍覃哲錦帶著愛子覃佑寧率兵南下,離開祁城。大軍出發的那一日,水梓顏一身男裝,坐在祁雋彥的馬背上含笑送行。覃哲錦的眼神悲傷中帶著釋然的祝福,既然這就是她想要的,他絕不阻攔。
另一側,伴隨著覃佑寧響徹雲際的大哭聲,獨自坐在馬車內的青霞咬著手背,痛哭失聲。該怎麼告知將軍,賢妃娘娘她...她已經...
都說人太幸福了就會遭天譴。兩個月後,不信天、不信命的祁雋彥哆嗦著手抱著口吐鮮血倒在他懷中的水梓顏,睜大了滿是惶恐的眼。一貫的自信蕩然無存,徒剩下黑暗和無措。
“顏兒...”一刻也不敢放下越來越冷的身子,祁雋彥仿佛置身夢境,不敢麵對眼前的現實。
“一直不敢跟你說,就是怕見著你這副模樣。”白皙的玉手撫上祁雋彥憔悴的麵龐,水梓顏輕喃出聲。早在發覺雲露不對勁的那一刻就該解決掉她的。隻是那時,太後未除,張家未滅,無法確定雲露到底是哪路人馬的她選擇了按兵不動。待感覺身子不適的時候早已為時晚矣。不敢跟他說,不想讓他知道。貪心的想要得到最後的一絲溫情,不顧一切的炫耀著獨屬於她的幸福。哪怕死在他的懷中,明知很殘忍,卻仍是不後悔。她欠他的,抑或他欠她的,誰也說不清,誰也理不透。
“為什麼?”為什麼聰明如她會被人暗算?為什麼派了那麼多人過來安和宮還是沒能護住她?飄絮是他的人,小金子、小銀子,就連極不起眼的小福子、小來子,也都是他親自挑出來的人。看著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祁雋彥的自信崩然倒塌。重重保護下,為什麼還會著了別人的道?是失勢的太後,還是沉寂的皇後?抑或心存記恨的雪嬪、盈嬪...
“不要自責。是我大意了。”本以為不過是個打探消息的暗樁,未料從一開始便是衝著她的命來的。無論是太後還是皇後,抑或宮內其他任何一位嬪妃,這招毒計實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