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笛走進一家附近的小吃館,懶得做飯的時候,這是她經常光顧的地方。
要了一份最愛吃的三鮮包子,一碟清淡素菜,一碗濃稠的玉米粥。
“哎呀我說姐姐,您啦可是有些日子沒來啦!”老板是典型的t市人,說話風趣熱情。他一邊把孟笛點的菜品擺好,一邊招呼著她。
拿起筷子夾起一隻熱騰騰的包子,在雪白的麵皮上輕輕咬開了一個小口,美美地吸吮著包子裏麵鮮美的湯汁,漂亮的大眼睛眯成了兩道縫兒。
“孫叔,今天的餡料是張姨調製的吧?可是比你的手藝要強噥!”孟笛一邊小口地吃著包子,一邊和老板聊了起來。
“哎呀姐姐,您啦的舌頭可真靈昂!”老板一挑大拇哥,點頭讚道:“我們公母倆的手藝,也就你能嚐出來!”
小吃店的生意火爆,沒一會兒功夫,老板就忙活得滿頭大汗了。
把所有的食物都祭了自己的五髒廟,她摸著圓鼓鼓的肚皮,心滿意足地走回了家。
夜深人靜時,孟笛身穿紫綾鎖,脖子上掛著黑貓吊墜,琥珀指環中放著小鬼,無聲無息地穿牆而過,飛向了遙遠的天空。
孟國強的家裏。
孟建國疲憊地坐在紅木長椅裏,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裏,陰雲密布。
“二哥,你的公司已經很賺錢了,何必為了一筆子虛烏有的財富,做這麼下流的勾當呢?她可是咱們的表妹,這讓咱以後拿什麼臉見她?”
“表妹?她算哪門子表妹,從外麵隨便抱回來的野種而已!”孟國強的眼睛被江令凱打得又青又腫,五官扭著地輕笑。
孟建國痛心疾首地看著猥瑣的中年男子。他,哪裏還有二十多年前,那個神采飛揚,一身正氣的中校團長的影子?
變成今天這幅模樣,固然有自己母親的責任,但是孟國強性格的自私懦弱,也是造成他落魄的原因。
“憑什麼咱們孟家的寶貝,讓那小野種霸占?憑什麼奶奶偏心四姑,卻把我們這些嫡係子孫扔到腦後?”孟國強不大的小眼睛,已經被眼眶的淤血擠得隻剩一條縫。
“二哥,你就這麼確認,四姑得到了奶奶家的財寶?”孟建國搖頭,徹底對自己的二哥死了心。他們孟家現在,真的是扶不起的阿鬥!
“你看看四姑的房子,又老又舊。再看看孟笛,也隻是普通的工薪族,哪兒有一點兒有錢人的樣子?若說她有錢,我是一萬個不相信!”揉著額頭上的青筋,孟建國疲憊地揮揮手,站起身來。
“退一萬步說,即便是四姑得到了那筆財富,咱又何必非得搶過來?畢竟當年,是咱媽把四姑姑逼出了家門……做弟弟的勸你,老老實實地經營那家安保公司,別總想著別人家的東西!”
孟建國說著話,人已經走到了門口,他一把推開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一個人的運氣不好,也許值得可憐,可是要是他心術不正,那就活該倒黴了。
“tm的,臭丫頭!”孟國強拿起桌上的半瓶白酒,仰脖喝了一大口,嘴裏罵罵咧咧地:“早晚有一天,老子把你吃進去的財寶,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大晚上的不睡覺,喝死你得了!”錢敏穿著睡衣,站在臥室的門口,臥室的燈光照在她臃腫的身上,在客廳裏拉長一個巨大的暗影。
“給老子滾!”孟國強睜著喝得通紅的眼睛,抄起桌上的一隻空酒瓶,向著自己老妻扔了過去。
“白天受老五的氣,晚上還得受你個老娘們的氣!老子喝點酒怎麼了?有日子沒挨打,你丫又難受了是嗎?”
錢敏蠟黃的臉上閃過憤怒,她怨恨地瞪了眼丈夫,“砰”地一聲關上了臥室門。
“孟笛,你個野種也配姓孟?逮到機會,老子弄死你!”孟國強一肚子不甘,拚命向嘴裏灌了一口烈酒。
“主人,他在罵咱們呐!”小黑坐在孟笛的肩頭,小爪子在月光下閃著寒光。
孟笛冷著一張小臉,無聲地穿牆而過,就那樣突兀地出現在孟國強的眼前!
屋內,刺鼻的酒味和著濃濃的煙味兒,把她嗆得差點沒背過氣去。
屏住呼吸,孟笛無聲地向前滑行幾步,聲音清冷地問爛醉如泥的男人:“你打算,怎麼弄死我?”
冰寒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夜裏分外清晰,讓孟國強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誰,誰在那?”睜著迷離的醉眼,孟國強看見那個背光而立的女人:一襲紫衫長袍,長發在身後無風自動,肩膀上,坐在一隻看不清輪廓的動物,一雙綠色的圓眼,在昏暗的光線裏閃著野獸般凶殘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