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臥室中淺藍色的單人沙發裏,孟笛都快把十根的手指甲啃禿了。
冷眼旁觀了將盡一個月,眼看著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因為自己練手弄出來的狗屁空間,被整得五迷三道的,孟笛從心底感覺到愧疚。
“都是我不好!”她第n次重複著這句話。
“您要是沒有新鮮點的詞兒,煩閉嘴好哇?”小黑扯扯耳朵,都特麼聽出繭子了!
自從知道唯一的那點水精華被糟蹋了,小貓兒就一直跟自家主子賭氣。這不,話都是橫著出的。
“本來吧,看他整天嘚嘚瑟瑟樣子,我還挺來氣的。可是現在,哎——!”孟笛長歎一聲,沉浸在自己的心事裏,沒有在意小黑的態度。
“這男人啊,還是精精神神的比較好。他現在的模樣,真跟大叔差不多了!”
跟現在滿臉胡茬,不修邊幅相比,孟笛分外地懷念那個衣著得體,舉止優雅的江令凱。
“哼,好好的日子不過,整天想著一些有的沒的,活該!”小黑可是一點都不同情江令凱。“隻可惜我搶回來的水精華,就那樣糟蹋了!”
“你翻過來調過去的都是那點子水精華,煩不煩啊?”抄起背後的靠枕,啪飛了聒噪的小黑。
“不行!可不能再任由大叔這樣下去,時間長了,這人非得神經不可!”孟笛站起身,一把拉開了薑黃色窗簾。
“正好今兒周末,我哪兒也不去,就在家盯著他,不給他機會,再鑽進那個倒黴催的古玉裏去!”看著東方漸漸發白的天光,孟笛信誓旦旦地道。
自從春節後,每個周末都陪著劉愛美。而今天,她決定老老實實地在家裏待著。
冬末的清晨,天空陰沉沉的,室外的人們行色匆匆。
江令凱懶洋洋地窩在沙發裏,扒拉著滿頭的亂發,恍然覺得過去的一個月,過得像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剛剛吃完早餐,外麵就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加雪。相比與室外的陰冷,室內卻溫暖幹燥。
小黑貓趴在窗台上,團成了毛絨絨的一團。兩隻爪子抱著腦袋,睡相呆萌可愛。
孟笛在洗衣房和廚房之間忙忙碌碌地跑來跑去,電視機裏播放著肥皂劇。
家,充滿了濃濃的人間煙火氣,如此俗套,卻又讓人感覺如此安穩。
忽然感覺到自己這些日子的執著有些可笑——幸福就在自己身邊,他吃飽了撐的尋思個鬼的長生不老!
摸著下巴上密密的胡茬,聞著自己因為好幾天沒洗澡而發出的奇怪味道,江令凱皺皺眉,他什麼時候如此狼狽過?
“丫頭,我最近是不是……又老又醜?”跟在孟笛身後,想了半天,才吭哧吭哧地問道。
“才知道啊?”孟笛轉身,給了他一個大白眼兒,一把推開擋路的大塊頭,啪嗒啪嗒地跑進廚房。
——砂鍋裏燉著母雞,想要雞湯的顏色清亮且味道濃鬱,火候可是最關鍵的。
“你就沒什麼可問的?”感覺到自己被忽視了,他亦步亦趨地跟著那個忙碌的身影。
“你那個……”低頭調整著爐火,不經大腦的話就要衝口而出。
“喵喔——!”細細軟軟的貓叫,適時地阻止了孟笛已經遛達到嘴邊的話。“嗯哼,那啥,你最近的……畫風很清奇噢?”
其實孟笛想問:那個古玉空間裏,感覺很酸爽麼?
“我可能……節前太忙,精神有些焦慮。”江令凱搜腸刮肚地解釋,倒是很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你的意思?”走到他的麵前,孟笛踮起腳尖,用兩根手指捏著他皺皺的衣領,一臉嫌棄地道:“焦慮症啊,也就是腦子出問題嘍?”
“也,也不算是吧,嗬嗬嗬……”江大叔不知所雲。
“原來是神經病噢!嘖嘖嘖——”孟笛遺憾搖頭,似笑非笑的。“年紀輕輕的,闊惜啊闊惜,趕緊的,有病治病去!”
江令凱閉嘴轉身。幾步跑上樓,衝進二樓的衛生間裏,洗澡,換衣服去了。
“我看他,還真有點神經兮兮的!”睡夠了,熱鬧也瞧過了,小黑站在窗台上,先是高高地拱起後背,伸展著身子說道。
“隻要是正常人,突然得到一種不可想像的寶貝,都會發一段日子的神經吧!”孟笛走到洗衣房,一件件把洗好的衣服從機器裏取出。
“我記得,主人當初看見仙笛和紫綾鎖的時候,可是一臉嫌棄的樣子噥!”小黑忽然覺得,自家這個二貨主人,也不是一無是處的。至少,在寶物麵前,夠淡定,不愧為真仙下凡。
“本來就不是啥值錢玩意兒!”孟笛抖抖手,依舊是一臉嫌棄地瞟著食指上的指環。“一條破棍子,除了能點幾個炮仗,啥用沒有,還得時不常地充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