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充滿生機的,芬芳的綠色氣體,像是林間的精靈一般,在會場中舞蹈著,旋轉著。氣體所過之處,人們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複原起來,最後,連淩亂破碎的衣裳也恢複了原來的模樣。
龍涎香繼續燃燒,不斷有綠色的氣體飄散,江令凱的手印裏,也同時不斷有水氣把那些氣體凝結。
很快,他的額頭上沁出了汗珠,英俊的臉變得蒼白,可是一雙修長深邃的眼睛,卻越來越亮。
孟笛擔憂地看著江令凱,她知道在人間使用這仙界技能有多費勁,自己現在還在眩暈中。然而她不敢出聲,隻是站在一旁,心疼地看著江令凱額頭上越來越多的汗珠。
直到所有人都恢複如初,他才滿頭大汗地收起手印,左手微微晃動,熄滅了龍涎香上的火苗。
“你沒事吧?”孟笛踮起腳尖,用手掌輕輕抹去他頭上的汗水。手指柔軟,吐氣如蘭。
“我……”額頭上柔軟的觸感,鼻端縈繞著熟悉的冷梅香味,江令凱眯了眯眼睛,隨即皺起了眉頭道:“有些頭暈,哎呦!”
說著,他身體輕輕晃動了一下,腦袋好似有千鈞重般,貼著孟笛的手掌,無力地低垂。
“你別動!”孟笛慌忙將江令凱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一手攬住了他的腰杆,關切地道:“靠在我身上,小心摔倒!”
人高馬大的江令凱,把身體大半的重量依靠在那嬌小的人兒身上,腳步踉蹌地被她攙扶著,走向最近的沙發。
“就坐這兒好了。”攙著江令凱坐了下來,孟笛半蹲在他的麵前,伸出雙手,輕輕揉按著他的太陽穴。“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
話語中從未有過的溫柔,讓江令凱真的有些暈眩了。眯縫著眼睛,偷偷瞟著孟笛臉上的關切,嘴角忍不住地翹了起來。
“唔……”江令凱發出悶哼,聲音裏帶著壓抑的痛苦。“頭疼!”
孟笛聽了,慌忙坐在沙發扶手上,雙手忙碌地按壓著他頭上的穴位,輕聲細語地道:“這樣好點嗎?”
江令凱癱坐在沙發裏,盡量把頭向孟笛的懷裏靠著,嘴裏不住地哼哼,可是嘴角的笑意卻怎麼也止不住,嘴巴也是越咧越大。
小黑就站在江令凱的對麵,看著這男人裝模作樣地吃孟笛的嫩豆腐,不由得一陣氣惱。
自家主人隻顧著給江令凱緩解所謂的疼痛,哪裏注意到,那樣的姿勢有多麼的曖昧。
“主人……”小黑剛張開嘴,忽然感覺到脊背一涼,全身的毛發不自覺地乍起——江令凱的手指,悄悄向它的方向點了點。
“嗯,嗯,喵——!”小黑氣勢微弱地叫喚了一聲,這個時候,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選擇。但願自家主子,不會一傻到底。
心裏念叨著,小黑心不甘情不願地轉過身身,耷拉著尾巴走了。
“好點沒有?”孟笛站起身,繞到沙發後麵,開始按壓江令凱的頸肩。
臉頰的柔軟忽然消失,這讓江令凱有些失落,他扭著頭,依舊閉著眼睛追尋著那抹芬芳,模樣像極了一隻聞到了肉骨頭的狗。
“還是剛才那樣好些……脖子沒事,就是頭疼。”一邊嗅著,他還一邊說。
“哦。”孟笛的手又從他的肩頸移到了太陽穴,繼續輕輕按壓。
“哎——!”江令凱轉頭,拍著剛才孟笛坐過的沙發扶手,撒嬌道:“你坐過來嘛,還是剛才那樣最舒服。”
看著江令凱掩飾不住的得意,孟笛再傻也明白了他的用意。
“我呸!”氣惱地從揪住江令凱的一隻耳朵,用盡力氣擰著。“那這樣呢,是不是更舒服,嗯?”
“哎呦呦——!”江令凱一把抱住了孟笛的手臂,歪著腦袋站起身,連聲呼痛:“姑奶奶,你想謀害親夫啊——!”
“我說你們,幹點正事兒吧!”小黑用爪子勾著艾達身上的漁網,將人拖到了兩人的麵前道:“時間不早了,還是把這人渣解決了,你們再你儂我儂好不?”
說著,它又把那個裝著負麵氣體的皮袋叼了起來,唉聲歎氣道:“這個東西我來處理,也就是一把火的事兒!”說完,它叼著那帶子,幾步竄上了窗台,又靈巧地跳了出去。
“噥,這東西你抗著!”孟笛扯過漁網,手臂一甩,艾達像死豬一樣落到了江令凱的肩上。嫌棄地拍拍手,緊跟在小黑的後麵,跳出了窗戶。
“哎我說,別走啊,我這腦袋還疼著呐!”江令凱把艾達摔到地上,對著孟笛的背影喊道。
“疼死你算了!”孟笛的聲音漸漸遠去。“大家就要醒了,還不麻溜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