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她剛進律家,第一次看到律騰宇那張能魅惑眾生的臉以及那雙能攝人心魂的眼睛,從此,她的少女夢就被他帶進了無底的深淵。
仿佛在她的世界裏,就隻有他律騰宇一個男人,全世界的人都不將存在一般,她對他迷戀、以至於幻想,醒著想他、睡著夢裏見到他,無論他生氣與否、開心與否、就是臭脾氣爆發她都覺得他是她的男神。
在她的心裏,他做什麼都是對的,他做什麼都是理所應當的,她就是傷心都會覺得幸福——隻因為她可以近距離的看著他。
就是這樣沒有局限的喜歡和無休止的崇拜,在短短六年的時間裏,她把自己訓練成為一個世界上最笨的花癡。
所以,她被他蹂躪了,被他母親陷害了,她都還懷著一顆想與男神共度餘生的念頭,也才會輕易地原諒他。
其實,如果不是聽到那些員工議論的話,她可能沒有這麼快就能想明白一切。
“叮——”
電梯門開了,童瀟瀟回過神,正要走出去,抬眸一看,卻發現這裏是第九層,而且電梯是往上升的。
怎麼回事?
左右看看,電梯裏的小女生早已不在,已經換成了別的陌生男女。
頓時,她明白過來,她是想事情想得入神,所以錯過了第一次走出電梯的時間。
而人生亦是如此,時間不會倒退,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當童瀟瀟走出電梯的時候,已經是幾分鍾以後了。
走出醫院大廳,童瀟瀟揚起頭看了眼律騰宇所在的樓層……
“律騰宇,後會有期。”
但願那時再見麵,他有他的生活,她有她的生活,彼此間除了問候一兩聲便再無其他;
畢竟,他們還有個孩子,做不成夫妻,還可以做熟人。
當然,如果連熟人都沒得做,那就認命天意吧。
“童瀟瀟,從現在開始,你要毀掉你是花癡的這個毛病,為了你死去的家人,你必須報仇!再美好的愛情,都不可能在血海深仇之中立足!”
自言自語著,童瀟瀟握緊粉拳,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世界之大,人海茫茫,車水馬龍,陽光,微風,都被罩在這片藍天白雲下;
以及人的悲歡離合,喜怒哀樂,都隨著時間的改變而改變著。
世界上沒有後悔藥,隻有無盡的悲哀和懺悔,隻有好人和壞人間隔的一條隱形線;
而,好人與壞人又隻有一念之差。
壞人。
這個詞語是童瀟瀟一直以來最不願意提及的,沒想到今天的她會想到要去做一個壞人;
不過,她要做的壞人不是殺人放火,更不是犯罪。
她要做的,是讓自己在活得瀟灑的情況下,也能讓仇人自行了斷。
此招,是以柔克剛。
此招,看似像一條潺潺而流的小溪水,實則時不時地加點毒液進去,照樣能將人的五髒六腑侵蝕掉。
這,便是她童瀟瀟自認為報仇的最高境界。
“嘟嘟!”
走著走著,童瀟瀟的身旁突然傳來了車喇叭聲。
不管來人是誰,她童瀟瀟都會站住,然後鎮定的看過去……
“薛千夜?”
此人來的正好,正是她童瀟瀟要找的人。
“童瀟瀟!你到底要裝瘋賣傻到什麼時候?難道世界上的男人都死絕了,你非得跟著律騰宇不可麼!?”
薛千夜一下車就大罵出口,走到她的麵前,要不是看在她挺著個大肚子,他真會動手把她打醒的。
“薛千夜,你又找到我了。”
相比較他此時的浮躁脾氣,童瀟瀟顯得一臉從容,不慌不忙的,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一樣。
薛千夜頓時愣住,“瀟瀟,你不會氣傻了吧?”
“千夜,你準備把我帶到哪裏去呢?”
童瀟瀟語氣柔和,抬眸看著他,眼神純真的就像是上學時的那個時候。
“瀟瀟,”薛千夜不禁有些心疼,他連忙抬手握住她瘦弱的肩膀,又問她,“你是不是很痛苦?你是不是很想大哭一場?”
“千夜,我真的想大哭一場。”
童瀟瀟說的一本正經,但是臉上的表情卻看不出一絲傷心。
“瀟瀟,那你就哭吧,我的胸膛隨時歡迎你靠。”
“可是,我突然哭不出來了。”
“瀟瀟……”
“千夜,你有多愛我?”
“瀟瀟,我不知道該怎麼確切的回答這個問題。但是,”薛千夜很認真,態度極其真誠,“我想對你說……我愛你,很愛很愛你,我愛你勝過愛我自己!隻要能讓你開心,隻要能讓你快樂,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千夜,如果我不是以前那個天真善良的童瀟瀟了,你還會愛我嗎?”
“瀟瀟,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好也好,你變壞也罷,在我的心裏,你就是最好的。我愛你,天地可鑒,永不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