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童瀟瀟不耐煩地,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特別討厭跟他說話。
“瀟瀟,你可以恨我,但是你不能討厭綿意的,綿意是你的寶寶……”
“出、去!”
怒吼一聲,童瀟瀟猛地坐起身,憤憤的瞪著他。
“瀟瀟,快躺下,你的腿上打著石膏呢!”
律騰宇站起身,作勢要幫她躺下。
“律騰宇,你給我滾!”
童瀟瀟抬起手亂打一番,手背上的針頭被扯出,鮮血流了出來。
“瀟瀟!”避免她的情緒再次失控,律騰宇不敢再碰她,連忙朝著門外大喊,“醫生快來!瀟瀟出事了!”
於是,醫生們挨個兒跑了進來,勸說的勸說,準備藥水的準備藥水……場麵顯得像是搶救室一般。
“你們放開我!你們這群混蛋!我不要治療,我不要治療!啊……!”
童瀟瀟又喊又罵,大家越是不讓她動,她偏要掙脫托,沒幾分鍾,她就出了一身的汗。
“醫生,給她打鎮定劑!”
律騰宇擒住她的兩隻手臂,果斷地命令。
“律騰宇,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你……”
說完,童瀟瀟漸漸地睡了過去。
“瀟瀟,我不敢奢望你還能原諒我,但是我會永遠守護著你,我會竭盡我所能護你周全!”
看著她睡得安安靜靜的,律騰宇自言自語的說著,眼睛裏不禁泛起了微微閃動的淚花。
醫生們見律騰宇坐在床邊握著童瀟瀟的一隻手安靜地流淚,都不動聲響的退出了房間,一個個地都站在門外靜候吩咐。
馮媽這是第一次看見律騰宇掉眼淚,記得他小時候總是跟自己的父母對著來,他再疼再苦都不會輕易地掉眼淚,而今天為了童瀟瀟……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大少爺,早知如此,你又何必當初。”
說了這句,馮媽難過的搖搖頭,轉身走向門外。
“馮媽,等等。”
“大少爺,有什麼事需要我做的嗎?”
“馮媽,瀟瀟的腿上是怎麼造成的?”
“醫生不是檢查過了嗎?”
“可是醫生說,瀟瀟的腿傷原本不嚴重的,怎麼會拖延到不能走路的地步呢?”
“大少爺,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我聽瀟瀟說她從縣城回來的途中遭遇了車禍,當時她也被送進醫院的,可是沒幾天她就回來了。”
“當時,瀟瀟是走回來的嗎?”
“是啊,瀟瀟看起來走路挺穩的,她說沒事,我看著她人好好地,我就沒說什麼。”
“這件事發生在多久?”
“是在我們離開律家之後的十天後。”
“都這麼久了!那瀟瀟什麼時候不能走路的?”
“是在兩個月前。那天我也不知道瀟瀟是怎麼了,她突然就走不了路了,她還讓我幫她買了輪椅,我問她,她隻說可能是生病了,無論我怎麼勸她都不肯去醫院。”
“馮媽,醫生檢查說,瀟瀟是自殘。”
“啊!”馮媽大吃一驚,“我不知道瀟瀟會產生這種消極的情緒,她每天都是笑嘻嘻地,對我還特別孝順,我哪裏想得到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的時候是在自殘啊。”
“馮媽,瀟瀟的雙腿被她自己劃了無數道口子,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她每天都活在自己的痛苦之中,她如此折磨自己,她是在為之前對綿意的做法贖罪。”
“大少爺,瀟瀟喜歡寫日記,也許,瀟瀟會把許多的怨恨和痛苦寫在日記裏,你要看看嗎?”
“馮媽,你去拿,我看。”
“好。”
不一會兒,馮媽找到抽屜的鑰匙,拿出來一本厚厚的日記本,然後走到律騰宇的身邊,“大少爺。”
“……”
“大少爺,那我先出去了。”
“嗯。”
應著,律騰宇放下童瀟瀟的手,替她掖了掖被子,開始翻看日記本……
今天是我最後一次跟寶寶如此親近的相處了,我很珍惜,仿佛時間跑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跟寶寶的永恒。
寶寶,媽媽對不起你,可是為了律家的名聲和寶寶無憂無慮的長大,媽媽不得不離開。
寶寶,媽媽今天出事了,不過隻受了一點小傷,不礙事。
寶寶,你今天笑了嗎?有沒有因為找不見媽媽而哭呢?
寶寶,媽媽後悔曾經做過的許多事,唯獨不後悔生下你。
寶寶,媽媽之前那麼自私,利用你保護媽媽的清白,現在想起來媽媽的心裏好痛。
童瀟瀟,你該死,但是不能死得幹脆,你要一點一點的讓自己死去……
律騰宇東一句西一句的翻看著,卻發現每一句都像一把把利劍將他的心窩子戳的好痛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