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著他的腳步聲,用餘光偷偷瞄了瞄他的身影。
見他背朝著自己往另一邊走去,便光明正大的抬起了頭,看著他高大的背影沉思著。
他今天叫自己進辦公室,到底做什麼?
一開始被叫進辦公室,江湄已和何忘酒的想法一樣,估計是自己剛才上課睡覺被他逮著,想要批評教育自己了。
結果他提也不提,上課睡覺的事。
這下江湄已也不解了。
梁言深背對著她在牆邊,而她看不到他的臉,隻聽從他身邊發出幾聲滴滴聲,更加無法猜透他要做什麼了。
他修長的手臂一伸,把手中的遙控器放好,轉過身,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
她皺著眉頭思索他要做什麼,他神情溫和的站在原地,任由她打量。
直到她別開眼簾不再看他,他才溫聲問道:“江同學,冷不冷?”
江湄已被問得愣了下,這才知道他是去開空調,也許不是開空調,他隻是在調溫度吧。
她搖搖頭表示不冷,微微眯著眼睛遮住眼裏的思緒。
苦澀在眼底蔓延開來,怎麼可能不冷?
這種冷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從內到外的寒冷刺骨,就算她站在教室內,卻生活在冰天雪地中。
空調和棉襖是沒用的,隻需要柳生綿一句話而已。
梁言琛看著她…從頭到腳的淡淡掃視一眼…
神情自然而又禮貌,不會給人無禮的感覺。
鏡片後的眸子靜幽幽的,有一股她看不懂的神秘。
江湄已被他看得心裏別扭得很。
總感覺那雙深邃的眼睛像是能穿透人心一樣。
她別開眼睛,垂下頭。
梁言深抬起手,細長瑩白的手指扶了一把眼鏡,朝著書架走去。
隨後在書架旁邊的飲水機麵前站定,修長的身子一彎。
從因飲水機下麵拿了玻璃杯,接了半杯水走過來。
他把水放在她眼前,聲音溫厚而又沉穩:“喝點熱水,就不會感覺冷了。”
她沒有伸手去接他遞過來的水,也沒有拒絕。
而是發愣的看著正冒著水汽的杯子。
她經常進辦公室,還從未有過這麼好的待遇,居然還有白開水喝。
在她印象中,隻有梁老師的同事、學生們的家長才有這麼好的待遇。
比如教語文的李老師。
李恩倩才經常往這裏跑,她被請進辦公室,都遇見過李恩倩在這裏好幾次,李恩倩手中會捧著一杯水。
不管是梁老師的同事,還是學生們的家長,盛水用的卻是紙杯。
今兒,她居然還享受了一盤最高待遇啊,梁老師拿的居然是透明的玻璃杯!
莫不是這辦公室沒有紙杯了,梁老師把自己的玻璃杯,拿給她用?
那……到底是接,還是不接?
就幾秒的時間,江湄已已經腦洞大開的想了又想。
他見她遲疑不決,便蹲下身子,微微抬起頭,目光憐愛而又慈悲的看著少女的眼睛。
唇角微揚,他也不勉強她接,而是揚了揚手中的杯子:“喝吧,這是我剛買的杯子,還沒有人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