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停的掙紮:“梁言深,我恨死你了,快放開我!”
“……乖。”
她嗤笑:“不要用你這一招對我,根本沒有用!不準碰我的頭,不然我扭斷你的手!”
梁言深被他孩子氣的話,逗得眼睛一彎。
“哎……”
他無奈的歎口氣,輕聲說道:“傻孩子,你殺了他,你也跑不掉。”
“你殺了他,隻會讓你自己更痛苦而已。解脫的隻是他,而不是你。”
她停止掙紮,把頭埋在他胸口,冷冷道:“我不會跑的,我根本就沒有準備跑的。”
抱著她的手臂收緊,他聲音低沉:“可是老師不想你這樣。”
聽了他的話,江湄已隻覺可笑,聲音冷凝:“那你想怎樣?”
她發現啊,今天他無時無刻都在阻攔自己,哪裏還能奢望他的幫忙呢?
梁言深低下頭,薄唇靠近她的耳朵,小聲說道:“我們讓他在監-獄呆一輩子好不好?”
江湄已身子一僵,一股暖流朝著胸口湧去。
溫熱的霧氣在江湄已眼眶中蔓延。
她吸吸鼻子,裝作不相信的樣子,說:“梁言深,你少騙人了!”
內心深處對他的明明是話深信不疑的,礙於麵子又不想讓他得意。
聽著她倔強的聲音,他臉色越發的溫和。
他微垂著頭,看著她烏黑的頭發:“隻要你想,又有什麼做不到的呢?”
如果江湄已能抬抬頭,她就會發現他的目光有多麼的堅定不移。
她知道了。
她轉動著眼珠,想了想說:“你鬆開我,我就相信你。”
他明知道她騙自己的,還是答應了:“好。”
梁言深收回手,江湄已後退一步。
她深吸幾口氣,壓製住情緒,抬起眼簾,對他說道:“我回家了。”
聽著她平靜無波的聲音,梁言深心中一陣不放心:“我送你回去。”
她搖搖頭:“不用。”
然後抬了抬腿,滿臉笑容的對著他說道:“我這不是好好的麼?”
“…………”他凝視著她緋紅的小臉,皺緊眉頭。
她不再說話,轉過身,背對著他淋著大雪一步一步的走著。
梁言深哪裏會放心得下?
他一步一步的跟在她身後,遠遠的跟著。
江湄已腦袋昏昏沉沉的,可她隻想回家去,回到有過父母在的地方。
望著眼前這條路,她目光哀傷不已,回家的這條路為什麼那麼長呢?
長到她怎麼都走不到盡頭。
長到她已經快要沒有力氣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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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湄已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躺在醫院裏的,梁言深已經不在,身旁隻有何忘酒。
“你醒啦,湄已!”
見江湄已醒來,何忘酒十分興奮,又是削蘋果又是倒水。
江湄已沒有流淚,也沒有說話,連何忘酒削的蘋果她也沒有碰。
“湄已,發生這件事我也沒有想到。但你也說過啊,沒有什麼事是過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