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深心情愉悅地揚著嘴角,也看著她,聲音很是溫柔:“並沒有。”
江湄已抬了抬右手腕,低著頭看時間,聲音徒然增大:“我居然睡了一個小時!”
她尷尬地握了握右手,回過頭,抱歉的看著梁言深,“我……梁言深,真不好意思,耽誤了你的時間。”
“傻孩子。”他不以為意的笑著搖搖頭。然後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放在她的頭上,輕輕的撫——摸,溫聲安慰:“你不用感到抱歉,是我沒有叫醒你。我也不趕時間,所以你絕沒有耽誤我的時間。”
梁言深的動作超級溫柔,仿佛手中是件珍寶,用力就會揉碎這樣寶貝一樣。
他內心深處反問,一個小時很久麼?
不,真的不久!
時間過得太快了,一輩子都不夠,一個小時哪裏會久?
同樣的一分鍾,和普通人相處,那是漫長的。和在意的人相處,一分鍾也就眨眼之間,一天也就是幾句話而已,一輩子他也是想的。
一個小時不夠,真不夠。
“……”
江湄已沒有說話,隻是微微一笑,微眯的眼睛擋住了眼裏的複雜。這微笑的動作,在她的意識中,是最真誠的笑容了。
在她眼中的微笑,實際上是咧著嘴,微眯著眼睛。她認為的微笑是笑,在別人眼中就不是這樣了。
怪異的表情而已,也是皮笑肉不笑,敷衍了事的笑而已。
好在梁言深對她臉上的表情,早就見怪不怪了,不會受到影響,也不會認為她在敷衍自己,他覺得這代表她是在意的。
他收了放在她頭上的手,微笑著看著她。
她眯著眼睛,低吟:“梁言深。”
梁言深挑著眉,靜靜地看她:“恩,怎麼了?”
她微眯的眼睛恢複正常,解開安全帶,打算告辭:“你該去辦你的事啦,我也該回家了。”
說話之間,江湄已已經下了他的車。關上車門之前,她彎下腰,看著他溫和的俊容,低聲說道:“謝謝你送我回家,你開車的時候小心些。”
“……”他笑著看著她,也沒有回答。隨後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瓶酸奶,拿在手中,遞給了她,“給你草莓味的酸奶。”
她垂下眼睛看著他遞給自己的酸奶,他看向她的眼睛,正好看到她纖長的眼睫毛擋住了她的目光。
江湄已沒有接,而是抬起了頭,望著他溫和的麵容。半響,才伸出手,接過他給的酸奶:“謝謝你。”
他滿意的收回手,低笑:“傻孩子。”
她替他關好車門,對他揮揮手,然後轉身走遠了……
望著反光鏡裏,她漸行漸遠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見她的身影,梁言深才戀戀不舍地收回了目光,他低喃一聲:“傻孩子……”
然後驅車離開了……
聽到轎車遠去的聲音……
轉角處,江湄已停下腳步。她抬起頭,望著黑夜中一輪彎月,森冷的目光悠悠轉柔,兩邊的嘴角向上一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