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素來不喜歡奢靡鋪張,所以今年的千秋節也一切從簡,百官朝拜過後,便在無極殿設下千秋宴,邀眾人同樂。
冷曦月的位子被安排在大殿最偏僻的角落處,而冷紫玉卻緊挨著皇後娘娘,地位高低頓時可見一斑,不過她對這些倒並不在意。
她性子冷清,向來不愛湊熱鬧,坐在角落沒人關注,一個人倒也怡然自得,更何況,她今天的計劃最忌諱的便是被人注意,所以就連裝扮也十分素雅,恨不得自己扔到人堆裏沒人認識才好。
冷曦月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著,尋找著那道清冷如月的身影,安陽侯是今天的計劃中最關鍵的一步,他要是不在場的話,那麼等會兒進行的一切也就都沒有意義了。
這時,冷紫玉突然朝冷曦月的方向瞥了一眼,兩人四目相視,冷紫玉頓時衝著她嫣然一笑,隻是目光中卻帶了幾分譏諷和蔑視,下一刻,她便轉過頭去,和皇後娘娘十分親熱的說著話,表現的像隻小貓一樣,乖巧而又懂事。
冷曦月收回視線,不動聲色的暗自心道,冷紫玉,你盡管張狂,等會兒安陽侯發現你不是錦繡郡主的女兒,我讓你哭都哭不出來!
想到這裏,她的嘴角不禁浮起一抹恣意的笑容,隻是那笑意還未到達眼底,肩膀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下一刻,冷曦月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迅速的捏住了來人的手腕,兩手順勢攀附,一眨眼的工夫便扼住了他的咽喉。
抬眸對上那雙灼灼桃花眼,看清來人是宇文煜後,她急忙鬆開了他,“為了你的性命著想,以後最好不要站在我的身後搞突然襲擊!”
宇文煜揉了揉脖子,皺眉道:“我隻是想過來跟你打個招呼而已,誰知你二話不說上來就動手,而且下手還這麼重,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他一邊抱怨著,一邊擠到冷曦月的身旁,和她坐在一起,冷曦月見狀,頓時秀眉微蹙,朝旁邊挪了挪,誰知她挪宇文煜也跟著挪,仿佛恨不能黏在她身上,當連體娃娃似的。
好在冷曦月坐的角落偏僻,眾人的目光都被舞池中央的舞姬吸引住了,並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他們。
“哎,宇文煜,這裏似乎不是你應該坐的地方,趕緊回你尊貴的皇子席位上去!”
麵對冷曦月的逐客令,宇文煜不以為意,桃花眼眨了眨,笑嘻嘻的說道:“本殿下就喜歡坐這裏,美人美酒相伴,千金也難換。”
說完,他竟端起冷曦月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又用她的筷子夾了塊烤鹿肉放進了嘴裏,稱讚道:“有小月兒的地方,就連酒肉都變得美味了呢!”
“你……這……這是我的酒具和碗筷……”
冷曦月驚訝得瞠目結舌,是誰說他有潔癖來著,簡直是造謠啊!
“有什麼關係?我自己的女人有什麼好嫌棄的?”
說話間,宇文煜夾了一塊烤鹿肉遞到冷曦月的嘴邊,像哄小孩似的說道:“來,小月兒,嚐一嚐……”
親昵的姿態任殿中的任何人看了都會忍不住多想,就連站在一旁的春桃,也覺得四周起了幾分曖昧之意。
冷曦月白了宇文煜一眼,氣的渾身發抖,“宇文煜,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就剁了你!”
這時,一眾舞姬紛紛退下,冷紫玉突然起身,款款走到正中間,對著皇上和皇後屈膝行了個禮,柔聲道:“玉兒祝皇後娘娘福如東海長逝水,壽比南山不老鬆,獻舞一曲以博娘娘一笑!”
冷曦月一聽冷紫玉要獻舞了,神經頓時緊繃了起來,她迅速的朝前排掃視了一下,見安陽侯正襟危坐,正笑吟吟的望著冷紫玉,她頓時長舒了一口氣。
宇文煜的眸光黯了黯,伸手扯了扯冷曦月的衣袖,輕聲道:“月兒,我不是胡說八道,我是認真的……”
如今冷曦月的一顆心都在如何讓冷紫玉當眾寬衣解帶上,哪兒有心思搭理他呀,當即嗯嗯了兩聲,敷衍道:“等宴會結束了,我們再談這件事!”
宇文煜聞言,眸底頓時湧出明媚的笑意來。
另一邊,皇後一聽冷紫玉說要獻舞,不禁笑意盈盈的說道:“本宮也許久沒見過你的舞姿了,既要起舞也該有妙音為伴……”
說完,她頓時扭頭看向坐在一旁的紫衣男子,“成兒,玉兒起舞你當撫琴相和呀!”
四皇子宇文成顯然沒料到母後會提出這種要求,怔愣了一下後立刻起身,拱手說道:“九弟的琴技出神入化,就連兒臣也望塵莫及,若說妙音當首推九弟,不如讓他撫琴……”
說完,深邃幽暗的眸光在殿中一掃,便落在了宇文煜的身上,一時之間,眾人的目光也紛紛投向殿中那處最偏僻的角落,竊竊私語聲也隨之而起。
皇後的本意是想讓宇文成和冷紫玉琴舞合一,既能增進他們的感情,也能傳一段佳話,誰知宇文成竟毫不領情。
宇文煜卻是個知趣的,急忙起身替皇後解圍道:“四哥說笑了,琴聲在於情意而非琴技,我不過徒有琴技而已,四哥和未來嫂嫂琴舞相和,勝過愚弟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