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鐲子原本是我母妃的遺物,那是五年前,母妃薨逝沒多久的時候,父皇因怕觸景生情再也不肯踏入梧桐殿,梧桐殿也一日比一日冷清,就連我生了重病,身邊也沒人肯盡心盡力的服侍……”
宇文煜回想起那段分外孤寂的日子,一雙桃花眼微微低垂,語氣驀然沉重了許多。
“那個時候,我以為我快要死了,其實死了也好,死了就可以去見母妃,不用一個人孤零零的活著,是你在宮裏迷了路,誤闖進了梧桐殿,然後照顧了我一整天,鼓勵我好好的活下去,你說沒有什麼能比活著更重要!”
“天黑的時候,你說第二天再來看我,已經很久沒有人像母妃那樣細聲細語的對我說話了,我好怕你隻是騙騙我,走了就再也不會來了,所以便將母妃留給我的鐲子戴到了你的手上,我說有了它,即使你不來我也能找到你……”
說到這裏,宇文煜的手指不禁輕撫上黑玉鐲,細細摩挲著,語調中突然多了一絲悲涼,“誰知一語成讖,那天之後你再也沒出現過,我在梧桐殿中等了很久很久,也沒等到你,你沒來我便隻能去找你,可我卻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你留給我的隻有那方浸了涼水敷在我額頭的蘭花手帕,上麵沒有絲毫的身份線索!”
“我想要找到你,唯一的線索隻有黑玉鐲了,盡管這一找就找了五年,猶如大海撈針一般,但是我終究還是找到你了!”
宇文煜勾唇一笑,露出淺淺的酒窩和虎牙,他目光灼灼的望著冷曦月,含情脈脈的樣子沒有了平日裏的邪魅狷狂,就像是個鄰家大男孩,帥氣不失張揚,可愛中又帶著幾分痞氣。
而冷曦月對他所說的這些卻毫無印象,而五年前的那段記憶更是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到,她曾問過春桃黑玉鐲的由來,除了五年這個時間點和宇文煜所說的完全吻合之外,再無其他。
她定了定神,迅速的將宇文煜的話消化了一遍,這才說道:“宇文煜,我覺得你找錯人了,你剛才說的那些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況且天下間的黑玉鐲肯定不止這一隻,或許隻是兩隻鐲子太過於相似,所以你認錯了!”
她的話音還未落地,宇文煜便斷然否認道:“我絕對不會認錯的,這隻鐲子獨一無二,天下間再也找不出第二隻。”
冷曦月見他的語氣十分篤定,頓時改口說道:“好吧,就算這隻鐲子是你的,可是我也不一定就是你要找的人,或許當年那人逼於無奈將鐲子變賣了,而我恰好買了回來呢?”
“不可能,這鐲子隻要戴上了就摘不下來!”
宇文煜這話冷曦月深有體會,前世今生,不管用什麼辦法,她就從來沒有成功的把鐲子摘下來過。
“好,就算我是當年的那個人,這鐲子是你給我的,那又怎麼樣呢?”
冷曦月見狀,頓時鬆口說道:“當年我們不過是一麵之緣罷了,你要是覺得受人恩惠過意不去,那天你在荷花池救了我一命,我們現在也算是互不相欠了,你若在意的是這隻鐲子,我現在就還給你!”
說完,冷曦月便伸手去摘黑玉鐲,誰知下一刻,宇文煜便抓住她的手指,阻止了她。
“冷曦月,難道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我究竟要怎麼說,你才會懂呢?我在意的是你,這五年來心心念念的也是你,而不是一隻鐲子!”
冷曦月摘鐲子的動作不由得在空中一僵,頓時像看怪物一樣看向宇文煜。
這些日子,宇文煜待她的非同一般她不是沒有察覺,她曾懷疑過他別有企圖,隻是沒想到這背後的故事竟是如此錯綜複雜。
或許此刻他說出的這番話情真意切,隻可惜是對鐲子的主人,而不是因為她冷曦月這個人,如果以後證實她並非是鐲子的原主,不是五年前在梧桐殿照顧他鼓勵他的那個小女孩,他還會一如既往的對自己嗎?
一想到這個,冷曦月竟覺得有幾分難過,如果注定不會擁有,那麼一開始便不要靠近。
更何況,當日玉城是怎麼樣對她的,她記憶猶新,胸腔裏跳動的那顆心髒還是鮮血淋漓,傷痕累累,她又如何再去相信另外一個男人的甜言蜜語,信誓旦旦?
既然重活一世,她便要吸取教訓,絕對不會再去犯同樣的錯誤。
這一世,她不會相信男人,更不會相信愛情!
心念至此,冷曦月的眼神突然凜冽起來,陰狠而又殘忍的說道:“宇文煜,我看是你不明白,雖然你還念念不忘,可是當年的事早就被我拋之腦後,忘的一幹二淨了,既然我第二天沒有再去找你,你就應該把我忘了,而不是一直揪著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