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言卿已經被舒挽衣送出國去散了心,甄言卿走之前欲言又止。
舒挽衣微微一笑:“母親別擔心,一切沒那麼糟糕。”
甄言卿歎了口氣,將她臉頰處的碎發撇去耳後:“挽衣,你不該讓我走的,若是我留下,還可以幫你。”
貴賓休息室內可以看到外麵的天空有些陰沉,有飛機在起飛,時間也不早了,舒挽衣躲開甄言卿的眼睛,以甄言卿的能力,對她自然是一大助力,可是眼下甄言卿的心已經是千瘡百孔,又出了舒挽衣包養男模的事情,舒挽衣著實不想甄言卿為了她再勞心勞力,而且她直麵的又是舒家,舒家的舒仁,是她是父親,也是甄言卿的丈夫,甄言卿言語雖然說是恩斷義絕,但是幾十年的情意又怎麼輕易抹去,甄言卿本來就是飛蛾撲火般的女人,心裏麵還是不忍心的。舒挽衣自然不會再把甄言卿留在國內,她一個人獨擋風風雨雨就好了,甄言卿從前為她做得夠多,現在換她來保護甄言卿了。若是能夠贏,她自然風風光光接甄言卿回來,若是滿盤皆輸,那麼她在甄言卿賬戶裏麵留的錢也可以讓她衣食無憂生活富足過完這一生,舒家的手在長,也不可能越過甄如雲去害了甄言卿,這是她為甄言卿想的最好的辦法。
思及此,舒挽衣展露了如花般的笑顏,像是薄夏清晨時綻放的花骨朵,還有露水般的清新,她知道她這種笑容會讓他人看了心情愉悅一些,甄言卿要走,就沒必要再談論那些本該是舒挽衣操心的事情:“沒事的,你在國外好好照顧自己,每天晚上睡覺前要記得喝一本牛奶,我已經給在法國的保姆打過招呼了,母親您要是過得不舒心就去其他國家……”
說著說著,才發現甄言卿目不轉睛盯著她,微微點頭讚同她的話,眼中微微有淚意:“我的挽衣,終究是長大了。”
就像是兒時她學會背第一首詩詞一般,甄言卿的目光滿是驕傲與不舍。舒挽衣鼻子一酸,趕緊深吸一口氣,維持笑容:“長大了就可以為母親分憂了,您千萬記得,照顧好自己。”
甄言卿定定看著她,良久,將她輕輕抱在懷裏,像是兒時哄她入睡一般:“好,母親聽挽衣的話。”
隻有她在國外過得好,舒挽衣才能夠在國內安心,不用顧忌太多而畏首畏尾。
舒挽衣愣了愣,有些遲疑得伸出雙手,還是抱住了甄言卿。父愛的缺失,但她卻在母愛中完整長大,於她而言,甄言卿是永遠的肩膀,也是她這一生最貴重的人,無論發生什麼,甄言卿都會在她背後默默支持她。
甄言卿拍了拍她的背,她將她所有的資源全部給了舒挽衣,無論舒挽衣結果如何,她都會第一時間回來,隻是眼下,出國反而是最好的選擇,舒挽衣不想讓她擔心,她也不想讓舒挽衣擔心。
甄言卿的飛機已經起飛,舒挽衣坐在車裏麵,沉默地望著窗外飛逝的景物。葉助理陪在她身旁,原本在和她分析今晚那個叫嚴詹的男人,可是說了一會才發現舒挽衣並沒有接話,轉頭看著她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由自主有些心疼她,隻是豪門爭鬥,本來就是如此,不會因為誰年幼就分外偏袒一些,從前他隻是聽命於甄言卿來到舒挽衣的身邊,雖然仍是盡心盡力,但是就像是對待工作一般沒有感情,但是如今看著於自己女兒一般大的孩子,一個人撐起自己的旗幟,保護著自己深愛的人,不像同齡人一般可以肆意在父母跟前撒嬌甚至無理取鬧,心中不由升起了長輩對晚輩的疼愛之情,想了想,還是放輕了聲音,輕輕喚她:“舒小姐?”
舒挽衣回過神來,歉意一笑:“葉助理抱歉,剛剛我沒仔細聽。”
葉助理搖了搖頭,看著她好歹恢複了些狀態,繼續說:“嚴詹這個人,頗有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但是人品據說很有些不好,您今晚小心些。”
舒挽衣點了點頭:“是個背靠祖蔭的家夥是嗎?”
葉助理往上翻了翻資料,讚同他的說法:“性格軟弱又好色,以為自己的父親是嚴家的長老之一,常常在外麵狐假虎威,本人有些吃軟不吃硬,他要是做得過火了,您也不必怕。”
舒挽衣眼睛盯著前麵的路況,機場附近的道路寬闊,車輛也不算多,所以一路馳行。怕嗎?倒也不怕,隻是舒挽衣心裏麵著實有些惡心,但是想到自己的做法,舒挽衣卻覺得自己有些惡心她看別人心機深沉,而自己又好的了哪裏去?恐怕一樣是機關算盡不擇手段,利用別人的弱點,利用自己的美貌,利用他人那沒有說明的不多的喜歡,來進行她重生後的第一場賭博。她對嚴政說不上喜歡,卻又不得不找機會依靠他,多麼不公平,曾幾何時,她也是這麼無情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