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焚燒的人麵樹(1 / 2)

"又是七月了?"我懶散地趴在在二樓的窗台上,身側的鎏金香爐飄散縷縷香氣,香味恰好,微濃但不趕人。

"寂然,還是那東西。"闃菱隔著紙門低語,語調平緩,聽不出一絲情感的流露。

許久,我都沒有搭理他,隻是依舊趴在窗台上,眯著眼望著窗框上的琉璃風鈴,看它安靜地隨風擺動。

"又睡著了?"伴著紙門打開的細微聲響,清泉一般的聲音流瀉而過。

聞言,我幹脆閉上眼佯裝熟睡,身側傳來悉悉索索衣物滑動的聲響,身體猛地抱起,冷不防地竟自己將手打在身側的香爐上,一陣痛意從手背傳來。

"疼!"我立馬皺眉睜開眼,低頭就吮住燙傷的地方。

被打翻的香爐裏露出紅色的香料粉末,若是細細瞧去,若隱若現地有些被焚燒彎曲的紙團零零散散地點綴其中。

闃菱單手抱著我,緩緩蹲下扶正香爐,蓋上鎏金的鏤花蓋子。隨即無可奈何地托上我的手腕:"讓我看看。"

我聽了乖乖伸出手,但並不是將手遞給他,反而繞開了他伸出的手臂,探起身體,伸進了他的靛色的衣襟裏。

闃菱偏冷的體溫,讓燙傷的手略解痛意,自己不由長長舒了一口氣。手指觸碰到衣襟裏所藏的那東西時,兩指勾住一抽而出。伸出的手上,穩穩地夾著一張和紙。深紅的紙張上"敬請"二字筆力驚人,一晃眼竟有種會穿透紙張的錯覺。

又瞥了一眼那敬請二字,隨手往房內的屏風處一扔:"泐"

被點名的犬妖,從房內的屏風後慢悠悠地踱過來,金色的瞳孔裏戾氣不絕。它隨意一揮,陽光在鋒利的指甲在反射。紅色的紙片像那一日竹林掉落的殘蝶墜落在地。

"叫老子有什麼事?白癡"泐一臉被從美夢中吵醒的樣子,暴躁地發問。

"沒事,隻是想叫叫你。"我捂著嘴低低笑,一臉地沒心沒肺。

闃菱移開我遮在嘴上的手,神色莫測地托起我的手背吮著傷口。

"你!"泐本想吼些什麼,但是突然又止住了聲音,"切--"的一聲,轉身又回到屏風後麵。

"闃菱,下次再有人送過來,就直接讓他拿回去吧。人麵樹所製的紙張,天天這麼送,實在是浪費。"迷迷糊糊地說完這句,昏昏沉沉地真想睡去了。

--若是我沒能成佛,不幸轉世的話,可以拜托你殺了我嗎?……

--可以……拜托……你……殺了我嗎?

--殺了我嗎?……殺……

腦海裏的聲音還未曾像睡著時那樣來來回回不斷重複那句之時,一股香氣就將我從夢境裏拖出,清醒地好像是被人從頭澆了一盆涼水,身體竟同時不由自主地顫抖。

又一次睜開眼,闃菱依然在吮著傷口,美惠已經將碎紙屑集齊丟進同樣用人麵樹所製成的香料裏,墨黑的發絲撫上我的臉頰,想要緩和我身體的異樣。

"寂然,你為什麼還要留著他?"闃菱鬆開口,直視我的眼睛。墨色的眸子裏帶著些許陰霾,不辜負女郎蜘蛛一向專出美人的傳言的臉有些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