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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溪在電話裏輕輕地告訴我:“顧源和顧裏分手了。你知道麼?”

我並不知道。

這幾天裏,我所看見的顧裏,依然有著固定的作息時間,每天清早都會精神抖擻地在浴室裏化出精致的淡妝;依然在沒有課的下午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時尚雜誌,茶幾上是她從家裏帶來的頂級藍山咖啡,每克差不多可以讓我和南湘吃一頓午飯;依然會在晚上收看《第一財經》,並且可以很冷漠地看待上海發瘋一樣猛漲的樓市和如同麵包發酵般膨脹的物價,“刷刷”地在她的moleskine筆記本上寫下相關的看法和分析;依然麵不改色地刷卡從it裏買回兩千多一副的手套;依然和唐宛如每天晚上鬥嘴吵架,依然每天早上對著蓬頭垢麵不修邊幅的我和南湘輕蔑地翻著白眼。

在我的眼裏,顧裏表現得非常正常。

作為她最好的朋友(我認為),我並沒有發現她和顧源分手這件事情。

我擦了擦眼眶裏莫名其妙滲出來的淚水,撥通了南湘的電話。

我和南湘坐在學校圖書館門口巨大的台階上,周圍來往的人很多。

“我剛看了看顧裏的課表,她下午沒課,應該在寢室。你回去安慰她。”我打斷了沉默,心懷鬼胎地說。

“得了吧,讓我去安慰失戀的顧裏?我情願去伏地魔chuang前給他講故事。”南湘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她翻著白眼看我,“你哪次不叫我去送死?要去你去。”

說實話,我也不敢去。我情願去挖伏地魔的祖墳。

最後,拉鋸戰以我和南湘共同跳火坑、要死一起死作為結束。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了,“同甘”沒有多少次,“共苦”一次都沒有落下。

在回寢室之前,我和南湘繞去學校後門,幫顧裏買了她最愛吃的小籠。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當然,必要的時候我也不排除用小籠包做武器自衛的可能。

但是,當我和南湘心驚膽戰哆哆嗦嗦地用鑰匙打開寢室的大門時,我們都被眼前的場景震撼了。

在ipod底座音箱播放出的《柏遼茲幻想曲》精致的旋律中,顧裏在客廳的中央鋪了一塊白色的柔軟毯子,此刻她正穿著XingGan的緊身兩截式露腰運動裝,固定著一個極其扭曲超越人體極限的姿勢在做瑜伽。她聽見聲響,幽幽地轉過頭來,瞄了瞄提著小籠包穿著破牛仔褲的我和南湘,用一種很怪力亂神的氣音和表情對我們說:“你們還不快來……”

那感覺,如同盤絲洞門口倒掛著的LuoTi蜘蛛精在無比妖媚地對唐僧四人說“你們還不快來”一樣。

於是我和南湘迅速加入了她。

瑜伽進行了一個多小時,我們中途休息。

我像是演八點檔連續劇一樣非常做作地咳嗽了幾聲,清了清嗓子,假裝無所謂地提起:“這幾天沒看見顧源嘛。”

顧裏一邊抄著瓶子上的電話,一邊頭也不回地說:“顧源啊,我們分手了啊。”

我看見南湘轉過臉來,張大了口閉也閉不上,純淨水順著嘴巴流出來。

在下半場的瑜伽時間裏,我和南湘不斷地企圖挑起關於顧源的話題,但是,顧裏依然如同泰山一樣巋然不動地維持著她的瑜伽姿勢,四兩撥千斤地回答著我們的各個問題。我和南湘如同鵝毛一樣,被她輕輕地隨手拂開。所謂“蜉蝣撼樹”就是我們三個的劇本名。

後來我們都放棄了,專心地沉浸在優美的幻想曲裏,幻想著自己正在完善的玲瓏曲線和不斷增長的濃鬱女人氣息。審核:admin

時間:05 24

2015

4:37P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