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山的書房後麵還有一間房間,分別在兩邊擺了高高的書架,全都是唐秋山的藏書,而正中間放著一把搖椅,滿室書香全都融入了每一寸的空氣裏。
唐晚擔心唐唐累了,抱著他將他放在搖椅上,說:“我們在這等等爸爸。”
然而她的話音才剛落,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唐晚回頭一看,唐秋山站在門口,她不禁訝異道:
“你不是還有事嗎?”
唐秋山淡淡的笑著,走過來牽著她的手,說:“能有什麼事,如今唐家的很多事情都讓江由管理,我也隻是隨口問問幾句。”
唐晚朝門外看了一眼,果然,江由已經離開了。
而後,唐秋山單手抱著唐唐,一手牽著唐晚去了東苑。
東苑裏,唐秋山早就讓人準備好了唐唐的房間,隻等他完全可以離開無菌室後就能住進去。
唐秋山抱著唐唐,帶他看了自己的房間後,隨後又陪著他玩了一會兒。
後來看唐唐實在有些累,兩隻眼睛都撐不住,唐晚心疼的將他抱在懷裏,看著距離秦恒說送唐唐回去的時間還剩下不少,她舍不得唐唐回去,就抱著他睡。
躺椅上,唐秋山擁著唐晚,而唐晚抱著唐唐,一家三口依偎著。
唐秋山垂眸看了一眼唐晚懷裏熟睡的唐唐,最近秦恒照顧的好,病情也好不很多,臉色也不像之前那麼蒼白。
他微微的笑著,親吻著唐晚的頭發,低著聲音說:“晚晚,謝謝你。”
謝謝你,為唐家留了一個孩子。
唐晚眼眶濕潤,搖了搖頭,卻是什麼話都沒說。
她微微往後靠了一點,臉頰就貼在唐秋山的頸窩,過了一會兒,才悶著聲音說:
“為了我和唐唐,你一定要好好的。”
唐秋山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好。”
……
唐唐的病情越來越穩定,漸漸可以不用回到無菌室,隻不過要像其他孩子一樣,還需要一些時間。
這一天中午,唐晚剛將唐唐接回東苑。
到了下午,秦恒要過去給他做個身體檢查,卻忘帶了一樣東西,回屋的時候正巧經過顏如歡住的屋,一眼就看見她在收拾東西。
秦恒茶色的瞳仁縮了一下,而後腳步平穩的走進去。
正在認真收拾東西的顏如歡被突然闖進來的人嚇了一跳,抬眼就看見是秦恒,她才鬆了一口氣,繼續低頭收拾衣服,問:
“秦大夫,有事嗎?”
秦恒垂眸看了一眼她的行李箱,冷著聲音問她:“你這是幹什麼?”
顏如歡拿著衣服的手頓了一下,咬了咬唇,小聲說:“唐唐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我也沒必要一直住在這裏打擾秦大夫。”
她來唐家有三年了,知道秦大夫的院子其他人連進來都是提心吊膽的,哪裏還有人敢住進來,她住了這麼久,也難為他沒有趕走她。
既然唐唐已經可以離開無菌室,那她也應該識趣的搬出去,住莊園其他的院子。
秦恒聽了她的話,不悅的蹙了一下眉頭。
他朝前走了兩步,伸手就將她的行李箱奪了過來,誰知他動作有些急,箱子竟脫離了手甩了出去。
哐的一聲——
裏麵整理好的衣服和其他零散的東西全都掉了出來。
顏如歡誤以為秦恒生氣了,她驀地就紅了眼圈,蹲下身子整理那些掉出來的東西,一聲不吭。
秦恒清清楚楚看到她的神情,更是不耐的蹙起眉頭,直到看到她雙手在顫抖,手裏拿著的是——
一根斷掉的翡翠簪子。
原本是用一塊手帕包著的,箱子這麼摔,裏麵的東西都掉出來,簪子也不例外。
一滴晶瑩的淚珠滴落在她的手背上,秦恒垂在身側的手抖了一下。
他疾步走過去,一把將她從地上拉了上來,看著她緊咬著唇不放的樣子,他沒有哄女人的經驗,不知道該怎麼說,到最後卻像是命令道:
“不準哭!”
可是顏如歡卻越哭越凶,像是受到極大的委屈,掙紮著要掙脫他的桎梏。
秦恒剛剛是被自己急糊塗了,冷靜下來後,才說:
“我不是氣你,而是你沒必要搬出去,不是說要跟我學習嗎?況且小少爺的情況隻是穩定了而已,距離完全康複還需要很長時間的調理,你搬出去,誰幫我?”
可是顏如歡的眼淚還是止不住,秦恒急的都沒辦法了,過了一會兒,她哽咽道:
“斷了……”
秦恒低頭看著她攥在手心裏那根斷了的簪子,才明白過來,原來,她是為了這個哭的。
他失笑的伸手拿過簪子,聲音放輕了說:“我來想辦法,你就別搬出去,安心在這住下。”